“娘早就说过，让你别和你爹犟，娘好不容易才跟你爹关系有所缓和，可你呢？处处和你爹作对，让你爹觉得娘没教好你，对娘不满意。”

“娘，不是我，是爹，他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子……”

“够了！”宋氏眼里带着失望：“你为什么不跟那谢沉好好学学讨你爹的欢心？你总是说你爹不好，可他再不好，他也是你爹，生你养你的爹，你不能没有良心啊。”

宋氏眼眶通红，声音带着颤抖：“从今儿起，你要是不给你爹去道歉，求得你爹的原谅，你就别来娘这里了。”

“夫人！”

苏嬷嬷蹙了下眉头，想说什么，宋氏抢声道：“好了，我身子乏了，都进屋吧。”

她话音一落，便逼迫自己收回视线，转身走了进去。

大门在谢云书眼前合上。

苏嬷嬷站在一旁，心有不忍：“夫人只是一时没想明白，二少爷，你别放在心上……”

谢云书红着一双眼睛，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乌云遮住了月光，天上地下一片黑暗。

书房里灯火静静吞吐着，昏黄的光亮映照出了谢老爷子脸上的褶皱和凝重。

“爹，那逆子今日这一招，只怕二皇子会恨上谢家，以为这是你我的授意。”

谢常青终于忍不住，怒火倾泻出来：“那王家横行霸市这几年，谁去触这个霉头了，谁都心里知道，皇上如今虽然立了长子为太子，可真正偏疼的还是……”

“云书年纪轻，不懂事，”谢老爷子打断儿子的话，来到案桌前坐下，“你这个做爹的应该好好引导，而不是一有事就一味请家法，你这样下去，你们父子的关系只会越闹越僵。”

谢常青愤然说道：“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父亲，爹，你也看到了，那日他可是要弑父，现在我还能压着这兔崽子，只怕这兔崽子真要爬上去，到时我们谢家没有用了，他会恩将仇报。”

谢老爷子沉默了一会：“云书这性子是激进了点，可秉性不坏。”

“爹，我看我们得趁早做决定了，”谢常青冷静说道：“这奏本是太子亲自递上去的，现在二皇子只怕已经认为我们和东宫是一伙的，就是皇上那里，也会不好想。”

“皇上如今年岁已高，太子仁善，表面上颇得圣心，可爹，你我都知道，二皇子才是最像当今圣上的，咱们家也不说攀附谁，可在这紧要关头，是万万不能站错队的。”

谢老爷子是认同儿子这番话的，宫里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不重要，可重要的是他们谢家不能牵扯之中，不然若是栽了跟头，那可是满门覆灭的灾祸。

他斟酌了一会：“沉儿那里，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得多过问一下，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这谢家总要有一个人来担起责任的。”

谢常青一听，心里一下便热络了：“爹，你放心，我一定和他好好说说。”

“沉儿这个孩子是个好的，颇有我当年之风，有杨亭先生在，他的成就必在那个逆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