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寥寥,四角瑞兽鼎炉里燃着香,徐徐升起的白烟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谢云书脑袋一歪,下巴差点磕在了桌上。
她坐直身子,掩嘴打了个哈欠,“谁啊?”
“老大,是我们。”
谢云书认出这个声音,起身去拉开了门。
满武和老刘走了进来,见到坐在那抚琴的男倌,不由得有几分不自在,两人对视了一眼。
“郑老四可认罪了?”
谢云书摆了摆手,琴音戛然而止,白衣少年起身抱琴离去,带上了门。
她倒了三杯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满武和老刘连忙过去坐下。
谢云书将茶蛊搁在两人手边,便坐了下来。
“如何了?”
“郑老四说人不是他杀的,那晚他是去了徐老头的铺子偷东西,后来被发现,两人起了冲突,他推了徐老头一把就匆匆离去了。”
谢云书剥着花生的手一顿,抬起头若有所思:“徐老头的头上有伤,可真正致命的是心口那里的一刀,凶手还砍下了徐老头的脑袋,如此歹毒想必和徐老头结怨已深,应该是认识之人。”
满武说道:“郑老四的口供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查明,目前为止,他的嫌疑最大。”
老刘连连点头,“我看那东西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我们现在就回去,他要是不老老实实的说,我们就用大刑伺候!”
满武不赞同,颇为认真的道:“老大说以后刑讯一律不准用刑。”
“可不用刑,这在牢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能说真话吗?”
老刘看向谢云书,“大人,咱们还有不少案子堆着,可不能一直耗在他身上,这郑老四卖妻卖女就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我看就应该特殊人特殊对待,让他吃点苦头!”
谢云书没有说话。
“大人!”
谢云书看向老刘,斟酌了一会,还是轻轻点头:“就按你说的。”
老刘面色一喜,已经有些手痒了,“我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欺负女人的,这次他落在我手上,我饶不了他!”
谢云书有些忍俊不禁,可随即想到什么,她正色问道:“徐老头家里还有何人?”
满武连忙回道:“他一个儿子得了痨病去了,还有一个儿媳妇,两个孙儿。”
谢云书‘嗯’了一声。
“老刘回去继续审问,你就再去周围打听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满武连忙应声。
谢云书嘱咐完后,两人起身离开。
满武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欲言又止。
“老大——”
谢云书抬首望向他:“还有什么事?”
满武嘴角动了动,鼓足勇气,开口说道:“这里不是好地方,老大还是早点回去吧。”
“如何不是好地方?”谢云书打趣的问了一声。
满武涨红了脸,抿了抿嘴:“老大就算好男色,也不应这样大张旗鼓的住在这里,外面现在都传的不像样了。”
谢云书有些好笑,将茶蛊搁下,“放心吧,我住两天就回去了。”
满武有些意外,对上大人眼里的坦然,老大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重重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