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清廷遭此惨败,必不会甘心,接下来肯定会行报复之举,臣对李成栋能否顺利完成任务感到很是担心。”陈子壮说道。
“是啊,经此一役,博洛一定会小心应对,可以预料,他肯定会大军猬集一团,齐头并进,不会再给李成栋偷袭的机会了。”瞿式耜也表示赞同。
“是啊,朕也是十分担忧,李成栋能不能抵挡住呢?”朱由榔说道。
“生铁问题解决不了,地雷和手榴弹不能大量生产,的确是个问题。不知道马丁梅那里进展如何?”朱由榔心道。
……
马丁梅,就是丁枚。
正如朱由榔所料,马吉翔确实占了丁枚,不但占了丁枚,还占了丁林。
马吉翔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负责整个情报工作,他把广州城所有妓院都发展成了情报网络,哪个老鸨不巴结他?
自他看上丁枚和丁林,两人就再也不接客了,每日在妓院画画写字,除了身份没有改变,其它的跟富家小姐没有多大区别。
马吉翔在皇上那里领了任务,换上便服,带上几名亲随,兴冲冲地来到满春院,从小角门进去,直入丁枚住的绛云楼。
绛云楼内,丁枚正在作画,画的是一株桃花。这株桃花花瓣呈红粉两色,红的鲜艳如血,粉的灿烂如霞,在枯枝、青草、绿树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只不过,丁枚特意画上了风雨,使这朵娇艳的桃花在风雨的吹打之下,显得有些凌乱和无助。
这朵桃花正是她自己的真实心境写照。
丁枚跟所有的大小姐一样,都有自己的爱情梦,都有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向往。她打小跟她表哥订亲,每年三节两寿,她都能见到自己未来的丈夫。他是那样的俊秀,那样的有才气,那样的彬彬有礼,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斯文类型。
她多少次都想像着自己穿上嫁衣,吹吹打打进了洞房,跟表哥共浴爱河,然后举案齐眉,恩爱无比的情景。
婚事的好日子订下了,是在今年的三月初六。可是,正当她为自己的婚事精心准备,满心甜蜜之时,大祸从天而降!
父亲谋反,家里的男丁全部被斩首,包括三位兄长,五个侄子,无一幸免。最小的也是她最钟爱的侄子才二岁多一点,也被处死。
而丁枚自己,虽然没有被杀,但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从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沦落到风尘——成了一个让她自己都鄙视的婊子。
自已确实当了新娘,天天都当新娘,丈夫却是每日都在换。什么斯文书生,梦中佳婿,被一个个满嘴口臭,举止粗鄙的人所代替。
生活境遇翻天覆地的变化,带来的是对她从里到外的摧毁。
她想死,可在教坊司,婆子日夜看管很严,想死都死不了。
这些婆子们都非常有经验,自是知晓如何对付她。像丁枚这种平日里娇滴滴的大小姐,落到这步田地,她们是一点都不同情的,不但不同情,反而用一些难以想像的手段,来摧毁她们的心理,撕掉她们在婆子们看来是虚伪的面具。
婆子们手段是这样的,先是用一个肮脏得不能再肮脏的男人强夺了丁枚的初贞,这时候的丁枚,所有的尊严、梦想全部被撕掉了,让她想到的只是死。
可是婆子们的第二招又来了,一次又一次让一些变态的男人强上。直到她们听到丁枚不再反抗,而是发出愉悦的呻吟之声,她们明白,此时的丁枚已经成功地从一个贞洁淑女大小姐,变成了她们想要的当妇银娃。
确实,不得不说,婆子们的手段很高明。丁枚已经变成了她们想要的。她感觉原先的丁枚已经死了,活着的这个丁枚已经无所谓了,管她千人骑还是万人压,原始的欲望和身体的强烈需求,让她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也成了婆子们赚钱的工具。
丁枚确实是一棵很不借的摇钱树。
她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除了长得美艳之外,琴棋书画样样来得,举止之间没有打小在行院里长大的那种风尘气,反而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丁枚一入行,就立即成了满春院的头牌,多少富家子弟拿着银子排着队,只求与她春风一度。
丁枚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浑浑噩噩度过残生也就罢了。
直到遇到马吉翔,她的生活算是彻底改变了。
马吉翔要独占她,别人谁敢捋虎须,不要命了么?
于是丁枚有了自己的小楼,她取名叫“绛云楼”,每日除了写诗作画,就是吹拉弹唱,日子总算安稳下来。除了马吉翔是一个武夫,有些粗鄙变态之外,其它的,丁枚还算满意。
最让丁枚心生希望的,是马吉翔许诺,等日子久一些,她父亲的案子风声一过,就给她赎身,让她嫁入马家。
当人家小妾,总比在行院里强。丁枚有了希望,心思也越发活络起来,对待马吉翔那是百依百顺,想怎样就怎样。
“日久生情”这话一点都不假,日子久了,丁枚看马吉翔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反而比那些满嘴酸言酸语的文弱书生有味多了。
于是,丁枚虽然还没过门,她已经把马吉翔当成了自己的男人,自己也以枚儿自居,满副身心全系在这个给她带来希望的男人身上,极尽所能进行讨好。
……
“老爷,您来了?”
见到马吉翔到来,丁枚赶紧放下手中的画笔,款款走过来,来到近前,给马吉翔行了个福礼。
“枚儿,想老爷了吗?”马吉翔托起丁枚的下巴,含笑问道。
“想了,老爷,枚儿无时无刻不在想老爷。”丁枚嫣然一笑,顺势起身,偎到马吉翔怀里,用小手去摸他的胡子。
“想什么呢?”
“想老爷你在干吗?想老爷公事是不是很累?想昨日夜里浸的红枣老爷是不是已经吃了?还想要是枚儿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服侍多好,侍候你饮食起居,一准把你服侍得熨熨贴贴。还有啊,你忙公务的时候,枚儿给你展纸磨墨;闲暇时,枚儿为你吹箫抚琴;你热了,给你打扇;凉了,给你暖身。你心烦了,给你讲笑话解闷;你高兴了,陪你敞怀大笑。”
“总之,老爷,枚儿的心思全在老爷身上,真想早一日嫁进你府。”
丁枚深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