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清廷安插在广州的暗子,已经发现钱谦益、佟养甲、杨蕙怡三人。
钱谦益、佟养甲二人的目的和动作,如今基本明了,既明了则威胁尽去。
杨蕙怡还是一如既往地开着她的小饭馆,并没有异常。对于她的下一步行动,朱由榔不得而知,只是吩咐黄宗羲加强监视。
济尔哈朗已经发动,气势汹汹地往南扑来。朱由榔严阵以待,也做了万全布置,只须清兵大军过赣州南下,钱谦益的利用价值就无有了,到那时,锅也就可以歇开了。
明清两军不约而同的把这场大战的决战地点,选在广州。朱由榔想以广州为诱饵,诱使清兵分兵,摊薄其兵力,在广州把济尔哈朗埋葬;而济尔哈朗想迅速占据广州,擒贼擒王,活捉朱由榔,彻底改变江南不利战局。
朱由榔清楚,这场大战的胜负手,不是别的,而是自己手里的新式武器——威龙枪!
“宣宋应星、李元胤!”
想到威龙枪,朱由榔觉得时机已到,可以挑选亲信进行训练了。于是命人去宣宋应星、李元胤。
“长庚,威龙枪已经生产了多少支?”二人到来之后,朱由榔问宋应星。
“回陛下,臣遵照陛下旨意,将工序分段,生产速度大增,目前已生产二百支。”宋应星答道。
“好。速度不慢,大战在即,还要加紧生产。”
“臣遵旨。”
“元伯,你在禁军中挑选五百名军士,立即秘密展开训练,朕不要求别的,就要求在清兵兵临城下之时,威龙枪发挥巨大威力!”
“是。陛下,威龙枪是什么枪?臣耍枪耍得很好,军中也有不少用枪好手,有的枪法都是家传,臣可以把他们集中起来……。”李元胤没有见过威龙枪,还以为是木头枪呢。
“哈哈哈……,元伯,你指望用那种木头枪打败数万清兵?”
“陛下,不是那种枪吗?”
“当然不是。这是一种新式火枪。这么说吧,你见过火铳是吧?火枪跟火铳差不多,是在其基础之上研制出来的最新式武器。”
“陛下,请恕臣直言,若是跟火铳差不多,那就不用训练了。火铳看着厉害,实用性不大啊。打一枪还要清膛、装弹、装火药,麻烦不说,用时还长,临战之时,基本也就是只能打一轮,实用价值不大。”
“元伯,威龙枪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操作简单,不用清膛,不用装药,只须装弹即可,用时甚至比拈弓拉箭还要短。最重要的,是射程远,精度高,杀伤力极大。这么说吧,此枪一出,现在你们用的冷兵器,什么长枪、大刀,就全部被淘汰了,还有什么这武功那武功的,全用不上了。”
“啊?!陛下,有这种枪?”
“是啊,早就研制成功了,为了保密起见,一直没有让它面世。”
“那臣现在就想见识见识此枪。”李元胤大喜,眼光贼亮,恨不得现在就去打上两枪试试。
“看把你急的。记住,此枪乃绝密,除了兵器营里的工匠和雪松、小白之外,还无人知晓。所以,你挑选的军士,一是要绝对保证忠心,二是要年轻的,眼神好的,三是要绝对保密。除了受训军士,任何人不得外传。”
“臣遵旨。陛下,请您放心,臣打算弄一个秘密训练场,只许进不许出,直到可以解密那一天。”
“好吧,你们跪安吧。”
……
清兵进军速度很快,刚过完上元节,济尔哈朗就已经进了吉安。
此前,李德泗已经奉命退入赣州。
与此同时,施琅的水师抵达松江崇明岛,由此往西,就可以进入长江了。
至此,明清两军的底牌基本就已经亮明了。
明军要袭取南直隶,而清军冒着后路被断的危险,南袭广州之势也已经非常明显了。
朱由榔见反击时机已到,开始部署对济尔哈朗主力部队的战略合围。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要借助钱谦益之手,给西路李定国和东路李成栋创造机会,全歼罗洛浑、吴三桂和尼堪全军。
正月十七,“黎明会”。
“诸位爱卿,如今济尔哈朗已经进入吉安,南袭广州之势已经十分明显。南昌的金声桓、赣州的张家玉被围,不能动弹分毫,而施琅已经到了松江海面,我朝已经无有机动兵力,接下来广州就要独自面对强敌来袭了。这个局面的出现,其实朕早有预料,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底气不足,毕竟广州兵力太少。诸位爱卿,如此危局,计将安出?”
朱由榔面带忧色,非常沉重地说出心中之忧。
陈子壮闻言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不必忧虑,广州兵少不假,但军民同心,城高墙厚,又有充足的手榴弹和地雷,清兵数月之内休想破城。”
“是,话是这么说,可朕总是觉得兵力还是少。数月之内攻不破,那这数月之内就会有大的变化吗?如今能动的,只有李成栋、李定国他们若能及时赶来勤王,可大破济尔哈朗于广州城下。可是,他们无能,被清兵牢牢牵制住手脚,能千里驰援广州吗?”
“陛下,臣以为,陈尚书所言不是万全之计。臣以为,当此时也,应该立即命安西伯、建成伯迅速回援广州,切断济尔哈朗与吉安、南昌的联系,在赣州与广州之间将济尔哈朗大军全歼!”钱谦益出班,表达了不同意见。
“钱大人,此言差矣。安西伯背后有罗洛浑与吴三桂蠢蠢欲动,建成伯也有尼堪数万大军窥视于后,如果他们全军来援,若是济尔哈朗于半路埋伏,与罗洛浑、尼堪前后夹击,岂不危险?若真出现那种情况,弄不好他们到不了广州,就会全军覆没。陛下,臣以为此计太险,还望三思而行啊。”瞿式耜立即出班反对钱谦益的提议。
“瞿式耜!你的意思,朕的安危不重要了,是吗?朕早就说过,不要为了反对而反对。大敌当前,要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广州危在旦夕,你竟然还在内斗,你究竟欲置朕的安危于何处呢?”
朱由榔闻言勃然变色,指名道姓地斥责瞿式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