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把王辅臣的丑态尽数看在眼里,停下笑,看了王辅臣一眼,叹道:“唉,听说你们军人也吃不饿了,看看,将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现在都饿成什么样了?来人,拿上来。”
陈圆圆的贴身婢女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从食盒里拿出一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烧鸡出来。
整个西安城,也只有吴三桂与陈圆圆二人可以吃到这等美味了,其他所有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奢望能吃到烧鸡?
听到陈圆圆对自己的称赞,再看看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挑逗,王辅臣手捧着烧鸡,那心慌乱地嘭嘭直跳。
慢慢把一只烧鸡吃完,王辅臣终于下定了决心。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下官之所以瘦,并非饥饿所至,实是想夫人想的。还请夫人怜念。”
王辅臣说完这话,知道等待他的无非是两个结果。
一个是答应,成就自己一亲芳泽的好事;一个是喊人进来把自己剁了。
“咯咯咯……,你刚吃饱肚子,就想好事了?”陈圆圆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喊人,闻言格格娇笑,奚落了王辅臣几句。
“是夫人太美,下官不能自己。”王辅臣心下一松,道。
“唉,将军年轻,前程远大。圆圆本是残花败柳,能得将军眷顾,是圆圆的福分。只是,难啊,将军还是不要再生这等痴念了。”陈圆圆幽怨地叹道。
王辅臣听到这番话,再看陈圆圆娥眉微蹙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自然,他也听明白了陈圆圆的暗示。
精虫上脑的王辅臣“嚯”地一下站起来,走到陈圆圆跟前,低声吼道:“你早晚是我的,谁也不能阻拦!”
“霸气!”陈圆圆痴痴地望着王辅臣道。
“啪!”王辅臣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拍到陈圆圆的手里,顺势捏了捏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然后大踏步转身离去。
陈圆圆展开那张纸一看,正是明军的宣传单。
“成了!男人啊,真是及脆弱了……。”陈圆圆叹道。
……
当夜,王辅臣发动兵变,杀了吴三桂,打开城门,迎接明军进城。
至此,西安,这座被明军围困一年之久的西南重镇,就像一颗熟透的桃子,悄然而落。
让陈圆圆色诱王辅臣,是朱由榔的主意。
因为他知道,王辅臣在真实的历史上,就是一个首鼠两端之人,对吴三桂是先服后叛,归降大清之后,也是不久即叛。
这样一个人,他骨子里的不安分永远不会改变。朱由榔断定他在重压之下,必会反叛吴三桂,只不过,缺乏一个诱发的时机而已。
……
“全面飘红,牛市!”
接到艾能奇的战报,朱由榔大喜,一拍龙书案,大声叫道。
“牛市?陛下,是卖牛的集市吗?”杨爱不解地问道。
“啊?啊,牛市啊,原意是卖牛的集市。你想啊,牛,健壮有力,踏实肯干,用来形容全国各个战场上的胜利,不是很恰当吗?”朱由榔牵强附会地解释道。
“噢,臣明白了。”杨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陈圆圆现在如何了,不会真给王辅臣当妾了吧?”朱由榔问道。
“回陛下,陈圆圆不过是利用一下王辅臣,哪会真与他苟且?她给臣的信上说了,前半生醉生梦死,造孽甚多,余生不愿再入红尘,愿遁入空门,吃斋念佛,以赎前愆。”杨爱回道。
朱由榔闻言一阵怅然,有些失落地问道:“出家了?在哪出的家?”
杨爱看了看,旁边除了李洪以外,并无他人在侧,陈贞慧去了内阁,还没有回来。忙眼蕴笑意,道:“臣知晓皇上舍不得她,所以,回信让她来南京。出不出家的,来南京再作商议。”
“胡说什么呢?朕只是对这位艳名满天下之人有些好奇,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可没有别的心思。”朱由榔瞪了她一眼。
确实,对于陈圆圆朱由榔真是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单纯想看看这人长啥样,以满足自已长达三百年的历史追想。
“知道知道,等她来京,臣把她接进我府住上一段时间。若她真心想出家,再给她找家寺院不迟。”
“她要是出家,估计所有和尚都得还俗。还是别祸害佛家净地去了。”朱由榔道。
“皇上不让她出家,她自是出不了家。”杨爱别有所指地回道。
朱由榔并没有理会杨爱话中之意,沉思着说道:“王辅臣见不到陈圆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他是为陈圆圆起的兵。此人脑后有反骨,决不可重用,这样吧,命他去工程兵部队任参将。”
“是,臣遵旨。”杨爱答应了。
“吴三桂罪大恶极,虽死不足以赎其罪,命艾能奇将他尸身随便埋了,命杨乔然着人去西安,依他本人面貌铸佞像跪在杨将军铸像前,让万世唾骂。”朱由榔眼里闪着阴冷的目光吩咐道。
“是。陛下。”杨爱答道。
不过,她还是被朱由榔冰冷的眼神和阴寒的语气给吓到了:“皇上看似平和,其实极狠。吴三桂、孔有德、三顺王,杀其身还要毁其身后之名,真是狠到了极点。不过,此举对反臣贼子确实是极大的震慑。后世再有想当反臣的,再有想置民族大义于不顾的,总得好好想一想后果了。臭名千古是难以承受之重啊。”
……
永历六年十月初六晚,北京城,皇宫大内,承乾宫。
这是皇贵妃董鄂妃的寝宫。
顺汉帝福临废后没有成功,但却是非常强硬地将董鄂妃封为皇贵妃。
承乾宫是东六宫之一,之所以将此宫封给董小宛,是因为此宫距乾清宫近且离慈宁宫远。
此时,一脸疲惫的福临,正坐在承乾宫里,边享受着董小宛的轻柔按摩,边跟董小宛倒着苦水。
“爱妃啊,如今施琅大军已经打到山海关,李定国打下了娘子关,李成栋到了天津,张家玉马上就打到涿县。才半年啊,北京城就已经四面楚歌了,难道我大清气数真的已尽?”福临道。
“皇上,按说臣妾不敢妄议国事,但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臣妾想进一言,不知皇上怪不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