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面埋伏
作者:淳于歌      更新:2019-10-14 08:48      字数:2154

邵弼臣没有回身,而是扭头道:“我走了,这里的百姓怎么办?我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注定要回到战场上去。家里财产的转移手续我都办好了,东西都在管家那里,你早点准备吧!”

邵弼臣说完快步下了楼,无数的话就这样堵在邵文渊喉咙里,最终他仰着头,却没能抑制住汹涌的眼泪。

“父亲……爹!”邵文渊嘴里喃喃着,终于大喊了一声,伏在地上,痛哭出声,

邵弼臣站在楼下,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一声“爹”,他等了三年。

实际上,邵弼臣暗地里已经在准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有和圆国开战。只要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至少能挫挫他们的锐气。只是这次刺杀事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而得知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其中,比起生气,他更忧心。若是儿子因为这次的事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夫人呢。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如今就跟在儿子身边,时时刻刻注意得到身边的动向,也能深深理解他的无奈与辛苦。

邵弼臣父子的对话,二姨太都听在了耳里。震惊、愤怒、恐惧,所有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叫她下定了一个决心。她不能在这里家里这里多年,却什么也得不到,如果自己的丈夫死了,从今以后,她就只能看着邵文渊的脸色行事。这么多年,她和邵文渊之间矛盾已深,她不能坐以待毙。

除非,除非有一个办法,既能让大帅对圆国人那边有交代,还能保住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二姨太咬了咬牙,将目光投向了床头一个紧锁的小柜子。

第二天一早,邵府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时值邵弼臣出门办事,东井宏一坐在客厅里,悠然地品着茶,邵文渊冷着脸,坐在一边。

“东井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父亲不在家,我一会儿还要去学校。”邵文渊说道。

东井宏一笑了笑,道:“不急,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南里大学暂时停课了,邵公子不知?”

邵文渊皱了皱眉,他差点忘了,学校确实被迫停课,因为有一个学生被抓。那个学生有没有将其余的人供出来,他并没有把握。今天,东井宏一是否因为握有了他参与刺杀的证据,他也不知道。想起昨天父亲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邵文渊更家在心里责怪自己太过鲁莽。

邵文渊正苦思如何应对东井宏一,门口却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

邵弼臣一脸疲倦走进府门,管家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东井来了。”

邵弼臣眼神一冷,走进客厅。邵文渊立即站起来,喊了一声:“爹。”

邵弼臣朝他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东井宏一放下茶杯,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邵弼臣嘴角扯出一丝笑,问道:“东井先生的伤可无大碍了?”

东井宏一道:“托大帅的福,已经好多了。”

“那不知东井先生驾临鄙府有何贵干?”邵弼臣在东井宏一对面坐下。

东井宏一看了看邵文渊,笑道:“大帅是直率之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前日我在三叠剧院遇刺一事,调查有了些眉目。不瞒大帅,行刺的人是令郎的一位同学。因此,我今天来是想请令郎随我协助调查,若是令郎方便,鄙人不胜感激。”

邵文渊听得心里一跳,东井宏一的话说得客气,所谓协助调查,恐怕是刑讯逼供,进了东井宏一的地盘,要想出来,几乎不可能。

邵弼臣冷笑道:“我不知道,不过是协助调查,还要劳烦东井先生亲自来请。”

东井宏一说道:“哎,令郎毕竟是大帅的儿子,我不能不来,这也是我的一点诚意。您放心,调查结束之后,我亲自送他回来。”

邵弼臣神情冰冷,东井宏一却不紧不慢,倒像是胸有成竹,有十分把握的样子。

邵文渊见父亲为难,便开口道:“爹,我……”

然而邵弼臣一个冷冷的眼神让邵文渊住了嘴。

“要犬子协助调查,在邵府就可,正好东井先生今天来了就不麻烦东井先生再来回跑一趟,如何?”

东井宏一道:“大帅这是不相信我了?”

邵弼臣挑了挑眉,却没有答话,显然是已经懒得再和他客套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眼看剑拔弩张起来,突然一个人跑进来,在东井宏一耳边说了句什么,东井宏一脸色一变,看向邵弼臣的眼光充满了憎恨。但很快,他收敛起自己的神色,笑了笑道:“既然大帅不愿意,那也没办法,那就麻烦邵公子了。”

说完,东井宏一叫进来几个人,向邵文渊问了几个问题。在邵弼臣眼神的授意下,邵文渊对自己参与行刺一事矢口否认,同时言辞之间更是对被捕的那位学生也多有袒护之意,好像是不相信他会参与刺杀。

东井宏一早知问不出来什么,便早早让人收拾,离开了邵府。

东井宏一一走,邵弼臣这才示意自己的副将:“叫周围的人撤了吧,留一半的人就行了。”

“是!”副将领命出去了。

邵文渊却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道:“爹,东井宏一为什么……”

邵弼臣斜了他一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要我来替你擦屁股。东井宏一今天来,即便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有八成的把握。要不是我连夜找人把你们行刺的证据全都抹去了,这会儿你早就在东井宏一的刑室里了。”

“那周围的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老爹好歹也是手握重兵的人,今天东井宏一若是执意要将你带走,我也有办法要他走不出这邵府!”

邵文渊从三年前母亲去世,便和父亲之间嫌隙渐深,自那以后,两父子形似路人。这几年又一心和学校同学搞救国运动,对父亲的关心更少。直到今天,他才了解到,自己的父亲,到底还是有舐犊之情。这样决然的父亲,是他以前未曾见过的。

“爹,是我连累您了。”邵文渊低下头,惭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