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慕雪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手中搅动的是那冒着热气的汤药,温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显得朦胧而不真实,凤九看不清他的容貌,因为有面具遮挡,可是他周身的气场却让凤九知道,这是一个冷到骨子里的男人,有的人或外冷内热,或外热内冷,可这个男子,是真真正正的冷,让人不寒而栗。
凤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双修长如玉般的手,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不同于女子的纤弱,他的手很白,骨节分明,修长,笔直且有力,他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饱满圆润,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凤九一向很挑剔,可是这双手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赞叹!
他的身形很修长却不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鹰,孤傲冷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闻着自对方身上传来那熟悉的味道,凤九烦躁的心蓦地平静下来,眼前的男子,白衣如雪,身如玉树,即使看不清楚容貌,可凤九却是知足的,不论怎么样,她终于见到了他!
感觉到那药不怎么烫了,纳兰如雪一撩衣摆坐在床边,就这么一个动作却把凤九吓得心惊肉跳,该不会……
纳兰如雪将汤匙送到凤九嘴边,凤九暗暗咧嘴,果然这家伙是故意的!心中叹口气,她认命的张开嘴,任由那苦的要命的汤药缓缓送进自己的嘴里,这一口喝下去,凤九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是苦的。
纳兰如雪好似没看到,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一汤匙一汤匙将药送进凤九嘴里。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这药明明已经不烫了,她大可以一口气喝完,可这家伙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这明摆的就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将药喝完,凤九只觉得身体更加的虚弱了,看到递到嘴边的糕点,凤九撒气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那狠劲儿好似嘴里的糕点是纳兰慕雪。
两个人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可气氛反而和谐的很。
吃完喝完,凤九静静地躺在床上,眼角余光却在暗暗打量纳兰慕雪,她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纵使她想知道,可她也不会问,若对方真想让她知道,又何至于带个面具呢!
或许那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没多久,凤九的眼皮便打起架来了,她想强撑,可最终熬不过那滚滚而来的困意。
纳兰慕雪清冷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床上那张苍白纤瘦的容颜,这个女子不是最美的,但却是令人最舒心的,明明她可以问,但她却选择沉默,垂眸看着紧揪着自己衣袖不放的手,用力太大,原本渐渐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血迹顺着绷带一点一点晕染开来,好似那怒花盛放的红梅,没有丝毫的美意,却让人觉得碍眼的很。
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这个女子格外的不同,很淡然也很寂寞,在某种程度上,与他有些相似,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她都在受伤,而且都是要命的伤,鬼使神差的,他出手救了她,纵使知道不应该,可既然想,他便做了,他一贯如此,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想与不想。
“不要走!”察觉到动静的凤九不安的皱皱眉,手上的力道却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