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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高空之上，一道明亮的身影犹如彗星划过夜空，在昏暗的平原上空划出一道道的残影，瞬间落入了更深的平原深处。
“噗噗噗！”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激射而出的碎屑方才落在地面。
接着惨淡的月色，隐约可以见到，那是一块块拇指大的碎屑，有的隐现血红，有的泛着森寒的白光，大一样，方方正正。
天地间，似乎如同陷入永夜一般，寂静了下来。
“杀！”
一道声音蓦然响起，刹那间将那刚刚调成浓墨一般的寂静撕成碎片。
剑二右手高高举着中间，目光望着剑一远去的地方，被夜色映照得带着丝丝血色的瞳孔中，有着从未有过的热血弥漫。
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如一道剑光，追随着先前的剑光而去。
在其身后，众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因为身后那冰冷的视线，还是身前那两道大亮的剑光，忽然相视一笑，笑容中，竟是有着一点点早已被遗忘的热血升起。
“杀！”
“杀！”
声音干脆利落，伴随着声音，是数百道突然横掠而起的剑影，嗖嗖掠过夜空，如流星，划破深沉的夜色。
练剑半生，养剑一月，今夜，终于露出了锋芒。
……
“今夜过后，剑一心心念念的剑士，应该是有人选了。”
星河目望着远处苍茫的夜色下，时而亮起的雪亮剑光，语气带着些微欣慰地道。
淡淡的血色月光之下，平原上时而亮起的剑光，更像是从地面升起的月光，雪白，透亮，比之头顶的月光，要来的更为美丽。
剑一站在星河之后，目光随着星河的视线看去，在见到那越来越有节奏的剑光之时，深深地点了点头。
能在星河雷霆灭绝了第一波窥探他们的人之后，还敢进入苍茫山脉的人，本身性子中都带着一股狠劲。
加之有着主子的丹药与神秘虹光为之洗涤身体灵魂，又有凤霄及时开启的月轮之境历练，哪怕是没有这一场变故，出去之后，也是一支能征战的队伍。
而如今，在巨变之下，生死压迫之下，这支队伍不仅没有废掉，反而因为星辰的压迫以及剑一突然的爆发，而将体内的激情彻底燃了起来。
只要不死，便是一支传奇之师。
“有没有压力？”
星河侧首，望着星一，目光含笑。
这一刻，星一觉得，星河是真的，不再与他们是同一个水平线了。
压下心中莫名翻起的波澜，剑一笑了笑，反问道：“压力？”
“对啊！”
星河今夜似乎谈性不错，自进入月轮之境以来，第一次以如此轻松地语气与剑一谈论。
“他们，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七阶强者。先前能够压摄他们，一是有着那夜雷击孤风积累下来的威严，再加上他们一盘散沙，各自为战，又各自怕死得狠，这才被你们逼着不得不跟在剑一身后，作为突击队员。”
“而现在，他们放开了心结，正是热血澎湃的时候，心血如火的时候，这个时候，是最好的融合的时候。”
“只要剑一不是个傻子，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等到他们完成了融合……”
星河的目光淡淡地从星一身上移走，迅速在众星辰身上扫了一遍，又回到星一脸上，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数百七阶，对二十八六阶中级……”
星一的脸色略微白了一下。
星河满意地盯着剑一脸上的那抹苍白，笑眯眯地吐出最后的话语：
“我不说，你也知道结果会如何。”
他当然知道。
“……你是故意的？”星一狐疑地瞅了一眼。
“当然。”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嘎吱！”
星一五指紧握，淡淡的光流缠绕在拳头上，望着星河那张笑眯眯的脸颊，恨不得直接是一拳狠狠的轰上去。
星河的目光落在星一握紧的拳头上，眉毛上挑：
“你该不会是，想要打我吧？”
星一的眉毛狠狠地跳了跳，“……当然不是。”
吸气，呼气……
缓缓将拳头松开。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怕我们耽于目前的成就不思进取，所以给我们立了一个对手，但是……”
顿了顿，方才接着道，“星河，你不觉得你他么地给我们找的对手太强了么？！”
微微偏头避过星一嘴角溅起的唾沫星子，星河淡淡地道：“不觉得。”
星一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合拢……
星河瞥了那只手一眼，嘴角的效益缓缓收敛了起来。
“星一，你这么说的时候，便已经表明，在你的心中，你自己是认为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的。”
难道不是么？
数百七阶，其中甚至有七阶高级甚至是巅峰这等成名已久的强者，与他们这二十八刚刚踏入六阶中级相比，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的确，若是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二十几个六阶与数百七阶，几乎没有可比性。”
“但是星一……”
“你可有想过，有哪个正常人能在三个月之内，从五阶初级到六阶中级的？你可有见过哪个正常人，能从一个的李家护卫，变成了大陆都要留意的人物？”
星一的手，缓缓垂下。
星河的声音，犹如是从星穹深处传来一般。
遥远，而宏大。
“星一，自从我决定跟上主子的步伐的哪一刻，便没有打算做一个正常人了。”
“主子身边，也不会需要留下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的。”
“趁着此刻还有点儿时间，趁着那一战还未正式开始，你可以好好想想。以你现在的潜力，便是独自离去修炼，七阶也是很容易的。”
“但你若是还要跟着主子走下去……此一路，精彩已经可以预见，但危险，也是随时相伴。”
星河轻轻迈步，自灌木中走出，双手负后，目光遥遥地望着天空。
“你好好想想，若是想好了，便告诉我，我会替你去想主子请求的。相信主子也不会不允……”
剑一不知何时抬起头，与星河一般望着头顶的血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轮弯弯的月牙，似乎饱满了一些，就连那血色，似乎都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