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点头如捣蒜，苍溟要是再不松手，他的脖子就要断了。

看到大将军青白的脸色，苍溟渐渐松了力道：

“你放心，现在正是战时，你又是南越的大将军，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听好，要是你敢对左云曦出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大将军的青白留在脸上，看着苍溟顾自离开，直到人都走远了，浑身还是僵硬的。

这个男人，是自己看轻了。

苍溟走了好久，都快要走到城主府的后门了，怒意才稍微消散了些。

北庭的气候跟滇城很像，这样的夜晚，不知道左云曦在干什么。

他看着皎洁的月光，临风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然后，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跃上二楼的窗棂，苍溟轻轻推开了窗户。

“谁？”本以为里面的人已经睡了，没想到竟传来一声冷冷的叱问。

“云儿，是我。”苍溟从窗户上跳下来，静静地凝望着坐在床上的女子。

“你怎么还没睡？”

看到不是坏人，左云曦也放心了。

“没什么，睡不着。”她走下床，点亮了一盏灯：

“早上看到东越的皇家密卷，刚好有些事情想问你。”

苍溟又是临空关上了窗户，免得夜风吹进来。

“东越的皇家密卷？”苍溟沉吟了一下：“上面记载了什么？”

“记载了你的师妹，苍云。”左云曦开口：“上面有一幅苍云的画像，跟我的模样一模一样。”

左云曦说着，仿佛看到苍溟眼中闪现出来的激动的光芒。

“那你相信我上次说的话了？”

“只是一幅画像而已，不能证明什么。”左云曦转过头：“再说了，就算看了画像，我也没有三百年前的记忆。”

“想要有三百年前的记忆，其实不难。”苍溟说：“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相信苍溟吗？左云曦没有回答，她没有不相信他，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好像都没有过，只是有些抗拒，抗拒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那一年在沉仙谷，师父仙逝，山下的人攻上来，我们俩无路可去，只能离开沉仙谷，如果我再带你回去一次，你可能记起来？”

“回去沉仙谷吗？”这名字听上去，是个漂亮的地方。

苍溟摇摇头：“不，沉仙谷早已经不在，我们……也早已经回不去了。”

他的手，又是在临空画了一个圈，左云曦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繁花似海的地方，有两个孩子在花海中行走，眼中都充满了缤纷的颜色。

“沉仙谷被山下的村民占领后，我们就再没有回去，不过这次来之前，我还是去了一次。那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苍溟的眼中，也流露出外人永远看不到的失落。

“哎呀！”

左云曦的目光还没有从苍溟施展的幻想中挪出来，她看到幻想里，有个八九岁的女孩字，被另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抱起来，举得好高好高。

“这是我们小时候。”苍溟微笑着：“那个时候，纯真如风，但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