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要说起韩润文的缘故,她下意识的勾起嘴角,满眼星光璀璨,语气高傲的夸耀起来:“嗯,我家是开国将门之后,五代为将,我父亲更是少年奔赴战场,历经大小战事数百次,二十岁弱冠封侯,满朝文武无人可及。
百里襄家本是小小的外方官员,因为他姑姑入宫为妃,让他一家水涨船高到了临安,百里襄得以时常出入宫闱,自然就与女帝相识,他也是少年参军,在军中也还行吧,年岁差不多了就与女帝互定终身,只是未曾说破罢了。
而我父亲是自边关回京述职封侯时才认识女帝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俩就这么和女帝搅在一起了,后面的事,也就那样吧,分分合合的,女帝最后还是选了青梅竹马的百里襄。”
明淮把玩着茶盏说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她吃了一块点心,声音含糊:“百里襄啊,我父亲刚刚去世那一年,我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他就整天跑去和我聊天,想让我放下心结,跟我讲他们的往事,说什么他对不起我父亲,说他日后会待我好的,他也说,我父亲的存在是对女帝最大的威胁,他们做的一切,只是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与我们无关,不会为难我们的,还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他们的不得已。”
明淮听完稍稍沉默,抿抿唇轻声说起:“这话丹夫人也曾与我说过,当年她和王后联手害死我母亲,若不是老太后还可怜我这个孙儿,丹夫人也不会收养我,之后也是时常和我说,那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也就装傻,趁着老太后还在,过了十二岁生辰就求了恩典跟着来了战场,远远的避开他们。”
景玉笑起来:“明淮,在你身上,我总是能看到自己,我们很像对不对?”
他也笑起来:“对,很像。”
她趴在桌上,满眼笑意的瞧着他:“你不是说因为你母亲也曾是女奴,所以你看见我想起了她,才会对我多加关心吗?其实我也曾想过,我父亲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也是你这样的少年,有勇有谋,知进退,懂得失,把每一步都算计的清清楚楚,我想,若是他没遇上女帝,而是寻到一个贤惠温婉的女子,应该会过得更好吧。”
明淮也像她一样微微趴下,同样满眼笑意的问道:“在你心里,我有那么好了吗?”
她心跳一滞,有些口是心非:“还可以吧,马马虎虎。”
他笑起来,又与她闲聊了几句,天色渐渐明亮,景玉撑不住了,困得不行,明淮也困,不过担心又有事情,干脆让人烧了火盆放下屋里的帘帐,将就着在桌上趴着歇一歇,婢女们也不敢有太大动静,安静的守在外面。
歇了两三个时辰,明淮自己就醒了,趴在桌上睡他不是很习惯,睡得身上疼,倒是景玉睡的很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侧着头睡得香甜。
明淮静悄悄的看了她一小会儿,外面就有脚步声了,听着还是往屋里过来的,他起身出去,一开门,果然见容湛走来。
看见他出来,容湛也就止住步子了:“女帝命人送来书信,还请公子转告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