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抓着明淮的手,纵使心里有万般不忍也强行按压了下去了:“胤华,他交给你了,记得让朱太医医治。”
“阿姊,你要去哪?”
她没应声,却是回了看台,胤华只好先把明淮带下去。
他们谁胜谁负也不知道,主持的大臣也不好判定,只能先让众人休息,只说容后会做评判。
回到昭阳殿,女帝让婢女都下去,扶着百里襄坐下了才说道:“你有话说?”
景玉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直接质问道:“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提防江寒,可你不能利用明淮来对付江寒。”
女帝转过来看着她:“这就是你说话的态度?”
“明淮伤成那样,你还想让我用什么态度来和你说话?”景玉推开拉她袖子的德阳:“这么多年了,你不信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去死,现在我只想离开,你就不能成全我吗?你为什么还要利用明淮一次?坐视郑国礼官离开不管,看着明淮重伤不管,你到底想要怎样?”
‘啪’一声,景玉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德阳吓住,百里襄立刻站起来:“韶华。”
女帝冷眼瞧着景玉,语气里的情绪让人猜测不透:“成全你?你自作聪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还有脸来我面前发脾气?”
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太过真实,景玉像是被卡住了嗓子一样吐不出半个字。
女帝一如既往的冷着脸:“江寒提议遴选之时,你就该想到这是个两难抉择,一面是你自己的清誉,一面是东川的脸面,你自己行为不检,明知与他之间纠葛未清,却仍旧和明淮传出谣言,越是没有什么才会越重视什么,江寒就是知道你看重清誉,才引着你们答应遴选,枉你自诩聪明,难道就想不明白这是个局吗?”
她还要再打,被百里襄急忙拦住:“她糊涂了,你仔细说就是,不能动手。”
女帝强忍着怒气放下手:“遴选的人不是傻子,被人利用只会觉得东川无信,我们已经替你商量了亲事,是你自作聪明答应遴选才会毁了这一切,我看你如何收场?滚去外面给我跪着,别在我面前碍眼。”
景玉只觉得眼睛被东西糊住,女帝点醒了她,她不想辩解什么,真就跪在了昭阳殿外,地砖冰凉,丝丝寒气透过衣裳渗进骨头,却也让她越发想得明白前因后果。
殿门紧闭,百里襄劝说的声音隐约入耳,却总听不见女帝半声回应。
浓墨一般的夜色笼罩下去,昭阳殿的烛火已经熄灭,守在外面的内侍禁军也都扯去,周遭除了巡夜的禁军再无他人,膝盖麻木已经没了知觉,景玉依旧跪的挺直,寒风从她衣领钻入,她冻得脸色微青。
百里襄匆匆跑来,手里抱着一件厚厚的狐裘,胡乱的披在景玉身上就要拉她起来:“别冻着了,快起来。”
景玉没动,嗓音微微有些低哑:“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