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格外信任德阳,并不避讳着她,德阳却已经白了脸,瞧着墙根底下面笑意渐渐加深的景玉心都提起来了。
“扶白,扶白。”她有些慌张:“别说了,有些话你自己知道就好。”
景玉瞧了想给扶白报信的德阳,微微一点下巴,灵鸢就猫着腰上去,轻轻扯了扯德阳的裙子示意她立刻离开。
扶白却根本不在意德阳惊慌的脸色,反而越加兴奋:“没骗我,他没骗我,他是忠臣,他们都是忠臣,他们都在期盼着我的回归。”
他还在里面胡言乱语,德阳已经被灵鸢拉下来,景玉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德阳胆战心惊的跟着她,一路上脸色都不好。
出了穿堂,她却突然拉住景玉:“阿姊,扶白都是无心之言,你不会处置他的对吧?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了,他是出不去的,你能不能放过他?”
景玉瞧着已经微微阴暗的宫巷,语气慎重无比:“明知这是谋反之罪你还包庇,德阳,就以你所知道的,我就可以给你一杯毒酒,你好自为之。”
她想走,德阳不放,甚至推开苏鱼和灵鸢扯了景玉:“可我喜欢他啊,我会劝他的,阿姊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你就当没听见他今天说了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也不说,母后是不会知道的,我已经帮你骗他了,要是他因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那东川呢?那母后呢?”景玉厉声呵斥:“你是东川的公主,现在又开始接触政务,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与东川安危息息相关,你食皇粮就该受君命,扶白有了那等心思,你竟然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劝导,那要是劝导不了呢?你置东川百姓的安危于何地?”
她从不曾如此认真的呵斥过自己,德阳一时间吓懵了,抓着她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景玉扯出自己的手冷脸说道:“我未嫁之前,出了什么事有我扛着,日后我远嫁了,这些事就该你来想,你先是公主才是百里妃容。”
她已经哭了,仍旧站在景玉跟前挡着她的去路,也不管景玉说什么,执着的说道:“那你放了扶白,他就说说又有什么错?母后靠着几个男人上位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能让人说了吗?她杀了那么多人,弄得亲眷淡薄,血脉残损,王室不振想造反的人何其之多?那么多人说你不管,你为什么死咬着扶白不放?”
苏鱼吓了一跳,急忙喊道:“公主,慎言。”
“让她说。”景玉眼里都冷了下来:“我倒是想听听,他给你说了多少,想必还有不少我的坏话吧?说吧,全部都说出来,只要你说明白了,我可以留他一命。”
她这样一说,德阳反倒是不敢出声了,瞧着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就像是两年前一样,瞧见她就心里发寒。
景玉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只要你触犯了她的底线,那不管是谁来求情,她都会弄死你,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