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闵想了想,景玉继续说道:“赢甯把秦国糟蹋成这样,百姓们早就怨声载道了,这人呐,对谁一有怨气,就会恨不得把他的丑事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既如此,那我们就用这些事来逼逼赢甯,他能不要脸,只怕秦国的老贵族们却不能不要脸。”
暗戳戳的传流言虽然不光彩,可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达到目的,赢闵还是很乐意尝试的。
景玉没有派人去传流言,而是让容湛打着乐君夫人的名义,拿着明珠冠到咸阳最大的商行去拍卖。
明珠冠在商行明晃晃的摆了三天,赢甯盗取老秦王随葬的事就在咸阳传了个遍。
开春傍晚,稍稍有些冷意的夕阳照在身上,瞧着绿油油的草原和悠闲吃草的战马,景玉靠在树下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刹那间忽见草原战马,她又想起了那年在戎族的祭祀秋猎,明淮英姿尚在眼前,如今却不得相见了。
握住吊坠,昏暗天色当中,孤独感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袭来。
或许明淮的温情的确会消磨她所有的斗志,可景玉很享受他的温情。
如果可以,她真的只愿意做个深宅妇人,相夫教子,每日里只想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好。
埋头趴在膝盖上,想起明淮和只看过一眼的孩子,她心里紧缩成团,鼻子也有些胃酸。
“军师,华先生。”庄吉远远的跑过来:“华先生,赢甯派人来了。”
景玉抬起头:“那么快?人呢?”
庄吉笑意难藏,一口大白牙在古铜色的脸上格外明显:“在大帐呢,来得是白契,他亲自送夫人和小公子过来的。”
白契亲自来了?
景玉眼睛转了转:“那便让他把乐君夫人带回去吧,我就不去见他了,告诉夫人,明日我再去拜会。”
“是。”
庄吉知道她担心被白契认出来,所以也没多说,兴冲冲的又赶回大帐。
白契是国相,他可比赢甯拎得清太多了,现在赢闵赢甯两兄弟角逐,拼的就是民心。
赢甯把权位看的比生母还重本就容易受人诟病,他不迎回乐君夫人,即便乐君夫人真死在赢闵手里了,赢甯也不会比赢闵好过多少。
虽然是嫡母,可赢闵本来就是嫡子,后母和异母弟都抢他王位了,难道他还要尽孝吗?
所以,尽快迎回乐君夫人虽然便宜了赢闵,却是对赢甯最有利的选择。
怀玉和赢闵一年多未见,现在却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只怕一家三口也有许多的话要说,景玉也就不去不识趣的打扰人家。
第二日一早,她还未起身,怀玉就带着赢麟过来了。
“华先生。”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把脑袋钻进来,和还裹着被子在床上发呆的景玉对视了一下,他的母亲还在帐外问道:“你可起身了?”
景玉一脸懵的爬起来,瞧见笑盈盈的怀玉才反应过来那孩子是谁。
怀玉过来坐下,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夫君说,这次若不是小姨,我们母子就要吃大苦头了,所以一大早,我就忙过来谢谢小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