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期已过,颜瑾瑜算是入土为安了。
傅琬倾屈指一算,蔺慕恒如果顺利,应该也差不多在回程的路上了。自从二人互诉了心声,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心了。
就如现在,她真是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骑马去寻他。但是,她只能是遥想而已。蔺家家规森严,一个后宅女人要离开京城实在是太难了。
才过一天,南宫妙音就让人前来召唤。
傅琬倾知道,南宫妙音是来秋后算账了。上一次,她抢着喝下了本来给颜瑾瑜喝的那碗药,就是在包庇颜瑾瑜,虽然南宫妙音不会明着治罪,但是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的。
她匆匆忙忙赶到了苍龙苑。
南宫妙音已经端坐在位子上。
“儿媳向婆母请安。”她恭恭敬敬地行礼。
“你一向聪明。今日我叫你过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吧?”南宫妙音开门见山地说。
“儿媳……儿媳不是很清楚。”她装作一脸茫然。
“好,你不知道是吧?我就花点时间和你说清楚。”南宫妙音一脸阴沉,“那一日,你在朗月居抢了那碗落胎的汤药,为的是包庇颜氏。你联合一个不受妇道的女人欺瞒于我,故意隐瞒真相,你可知罪?”
傅琬倾赶紧跪下道,“婆母,儿媳并不是存心包庇。只不过,我当时知道颜氏怀孕,一时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儿媳知道这是影响蔺家声誉的大事,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为的是保住蔺家的声誉。请婆母明鉴。”
南宫妙音幽幽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敢,感谢二字,儿媳受之有愧。只不过,若是当时七姑姑揭发了颜氏,只怕现在不仅是颜氏犯了欺君之罪,我们蔺家也会受到牵连。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们蔺家都抬不起头了。”傅琬倾看上去一片真诚。
南宫妙音盯着她,阴森森一笑,她随手将面前的紫玉佛摆件朝着地上大力地砸了过去。
顿时,那摆件成为了碎片。
傅琬倾抬起头,清亮的眼里带着一丝嘲讽,“婆母,您这是要拿这名贵的紫玉佛出气吗?”
“不是。我是拿你出气。”南宫妙音幽幽道,“傅琬倾,别以为你伶牙俐齿在我这里就可以行得通。实话告诉你,这次颜氏的事,你难以逃脱责罚。只不过,这件事不宜公开。算你躲了一劫。但是,我警告你,我南宫妙音要罚的人,就算没有错,她也会有错。”
傅琬倾清冷一笑,“儿媳明白了。刚刚儿媳不慎打烂了婆母的紫玉佛摆件,实在是罪过,请婆母尽管责罚。”
“你知道错了就好。这紫玉佛价值连城。扣你一年的月银用于赔偿。另外,你打烂的是在皇家寺庙求的紫玉佛,只恐亵渎神灵。罚你沐浴之后到清心斋念经三天三夜,只能按量饮水,不能进食。”
南宫妙音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这样的刁难,傅琬倾还是可以承受的。
她也不想再去争辩,只是磕头道,“谢婆母。”
“傅琬倾,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好好在凝辰阁当你闺中良妇,少惹闲事。如若不然,就算你是将门之女,我也不会轻饶。”
“谨记婆母教诲。”
清心斋在苍龙苑的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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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也算是给女眷面壁思过的地方。
朱嬷嬷一直守在门外,见傅琬倾已经沐浴更衣好了,带她们去清心斋。
傅琬倾走进清心斋,里面一片萧索。
推开里面的房间,迎面而来是一股霉气。
“哎呀!这里怎么成这样了?小姐,我去打扫打扫。”柳絮捂着口鼻道。
“柳絮,给我站住。”七姑姑突然出现了。
“七姑奶奶,您有何吩咐啊?”柳絮问。
“清心斋是给主子静心礼佛的地方。不许奴婢伺候。你回去吧。”七姑姑昂着头,又对朱嬷嬷斥责,“不是说了不要让闲杂人等跟着吗?”
朱嬷嬷低头哈腰地连连认错。
柳絮看了傅琬倾一眼,傅琬倾点头道,“七姑姑言之有理,柳絮,你就回去吧。”
于是,柳絮叹了一口气,还是低头回道,“是,小姐。”
剩下七姑姑、朱嬷嬷和傅琬倾三人了。
傅琬倾走进房间,背对着她们说,“我要开始礼佛了,两位也请回吧。”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这三天,朱嬷嬷会在门外的。不过,佛祖在上,朱嬷嬷在此并不是来伺候你的,你别想着指使她干什么事,她受了命,是不会理你的。朱嬷嬷在此,是看你是否诚心。而且主母也交代了,这三天,你只能饮水,不得进食。那边水缸的水,够你三天喝的了。”
七姑姑说了那么多,说白了就是提醒她,朱嬷嬷是来监视她的。
她淡淡回答,“知道了。劳烦七姑奶奶费心了。”
七姑姑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傅琬倾走进房里,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门锁了,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人根本不能翻窗离开。
看来,还真得老老实实呆着了。
到了傍晚,她的肚子开始饿得打鼓。她打开水缸,看到里面的水冷冰冰的,似乎还有些浑浊。她清了清嗓子,走到窗口,看到朱嬷嬷正坐在走廊,啃着鸡腿。
她忍了忍,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面对这点小把戏,她完全可以忍受的。于是,她运功打坐,慢慢调整自己的气息。
到了夜里,她已经饿得难以入眠了。
隐隐似乎还传来了朱嬷嬷的鼻鼾声。
突然窗口多了一个黑影,有人在窗外喊着,“少奶奶。”
傅琬倾听得出,那是夏姨娘的声音。
“邱姑姑?”她试探着问道。
“少奶奶,我在朱嬷嬷的饭菜里下了点晕睡药。这清心斋外还有人把守,我刚刚把人引开才进来的。”她说完,从小窗户里递进一个布包,“里面是馒头,勉强够您这几天充充饥。委屈您了。”
傅琬倾眼眶一热,接过了布包,“谢谢姑姑雪中送炭。”
“少奶奶不必客气。您为了大少奶奶尽心尽力,以后,小的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夏姨娘说完这几句,又急匆匆离开了。
傅琬倾暗自感慨,夏姨娘的确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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