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蔺慕恒竟然从窗口越了进来。
“夫君,你怎么进来了?快走,门口有人看着的。”她冲了过去,用非常低的声音说话,就怕引人门口的人的注意。
他却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喃喃道,“倾儿啊,你刚刚真是让人捏了一把汗。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冲进来了。”
“青磐不过会点三脚猫功夫,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傅琬倾不屑道。
“曦朵不相信我们,所以才会派青磐试探。倾儿,别冒险了,我带你走。”蔺慕恒紧张兮兮地说。
傅琬倾踮起脚,拍拍他的脑袋,“傻瓜,我不会走的。我会保护自己的。你看看什么二管家,我都能对付呢。”
蔺慕恒皱了皱眉。
“你先回去,有佟一他们保护我就行了。曦朵肯定安排人监视你了。如果发现你不在,我就更危险了。”她连忙说道。
蔺慕恒还在犹豫着,他们听到门外有声响。
“听说里面的贵客受到惊吓了,我来看看。”那是阿英芙的声音。
“这个……夫人,是首领的意思吗?”大汉问,语气带着一丝为难。
听到这里,两个人都不敢出声了。
傅琬倾示意蔺慕恒快离开。蔺慕恒狠狠心,迅速在前额亲了亲,转身从窗户离开了。
“那当然是首领的意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继续传来阿英芙不满的声音,“你赶紧给我让开。”
傅琬倾主动走了过去,开了门。
“蔺夫人受惊吓了,是我们招待不周,请见谅。”阿英芙站在门口,淡淡开口,她的神情平淡,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想法。这一位,又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呢?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傅琬倾将她迎进了房间。
两人坐下,傅琬倾又道,“谢谢夫人送来的茶和糕点。”
“不必客气。”
“对了,青磐受了伤,现在如何了?”傅琬倾关切问道。
“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说,他并无生命危险,但是几天内都醒不过来的。”
“这里的蜘蛛可真是厉害。”
“京城来的蔺夫人也很厉害。”阿英芙淡淡一笑。
傅琬倾看向她,“夫人此话何意?”
“蔺夫人一人深入险境,面不改色,才是女中豪杰。”
“我家夫君要和首领合作。我们将是盟友,哪有险境之说?”傅琬倾莞尔,反问道。
阿英芙也笑了,“都说汉人聪明,是否真心合作,我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的确。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是盟友,也不好说。就如之前,敬天部落的步韬在他临时之前……”
“什么?”阿英芙眼里涌起一丝波澜。
“他说,他还有人在这个寨子里。他说,琉璃部落和敬天部落不会消亡的。”傅琬倾暗暗看着阿英芙的反应。
“敬天部落已经消亡了,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那,夫人的琉璃部落呢?”傅琬倾继续问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阿英芙眼里有些难懂的情绪。
傅琬倾突然笑了,“一直想问夫人一事,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并没有提孟管事被害死的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承认,孟嘉遥就是我们害死的。为的是杀人灭口。”
“难道不是夫人提出来的暗示?让我们小心曦朵?”
阿英芙顿了顿,没有说话。
“刚刚青磐来找我,眼神带着探究。而他受伤之后,夫人来找我,神情却平静得异常。这只能证明,夫人在故意掩饰着什么情绪。”
“我在掩饰着什么?”阿英芙反问道。
“那就要阿英芙首领你自己的心了。只是,你们一个小丫鬟都能做到不屈不挠,何况是首领?”
“蔺夫人,你是一个说客?那你说的是那边的客?”
“你说呢?”傅琬倾解开玉佩,置于桌面。
阿英芙看向玉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圆形的,绿得通透,但是和紫色的玉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上面刻着字符,和你玉佩上是一模一样的。”她将玉佩放到桌子上。
果然,上面的字符是一样的。
“你就是我们想要找的人……”傅琬倾淡淡说道。
“你们就是我想要等的人。”阿英芙也喃喃道。
“上面的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傅琬倾忍不住问道。
“一个时间。那是我和步韬定下终身的日子。我和他青梅竹马,互相倾心,曦朵却一直觊觎于我。曦朵暴戾贪婪,在博贺山几度燃起战火,想吞并我们两个部落。后来,为了我们部落的族人,我不得不嫁给他。但是,我和步韬约定,一旦有机会,一定要推翻他,恢复我们博贺山应有的太平。没想到,还没等到那一天,他竟然已经……”阿英芙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原来如此。没想到,步韬和阿英芙才是真正的有情人。
傅琬倾终于明白了,她握了握阿英芙的手,“为了你们族人,还有敬天部落的族人,你应该振奋起来。明天,拼死一战。”
阿英芙点点头,“我会的。”
“但是,曦朵对我和夫君并不是完全信任。他派了青磐过来,被我制伏了。但是,还有时间,就怕他又来刁难。”傅琬倾有些担忧。
阿英芙叹了一口气,“是啊,曦朵生性多疑。别说你们了,他对我也不是完全信任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现在才有机会来见你一面。”
傅琬倾想了想,“我有办法了。”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顿时一头青丝散落在双肩。
“蔺夫人,你这是何意……”
她提起自己一小撮头发,拿出匕首,手起刀落,利落切断了。
“拿着它见曦朵。和他说,你对我有所怀疑。你来找我,本来想来试探我,没有发现可疑。你不死心,又断了我的头发来恐吓我,仍然是一无所获。我想,如果你这样说,曦朵肯定会相信几分的。”
阿英芙接过头发,“蔺夫人妙计。”
她离开之后,果然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了。她睡得很浅,但是还好一夜平静。直到第二天清早,有丫鬟送来一套当地族人的衣裳,让她沐浴更衣,准备中午的祭祀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