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地的碎玉,傅琬柔气得脸色发白,“傅琬倾,你敢阴我?”
“阴你?姐姐,是你打破御赐的玉貔貅,你居然说我阴你?姐姐可真是会推卸啊。”傅琬倾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埋怨,还有委屈。这是傅琬柔以前惯用的伎俩,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傅琬倾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招数吗?那是你故意推我的!”傅琬柔气急败坏地说。
“我一直在窗边,你在桌子这边,我离你那么远,我怎么推你?”傅琬倾反问完,又问她带来的两个丫鬟,“你们看到我推你们主子了吗?”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也不敢颠倒黑白,只是低着头不回答。
“柳絮,你说呢?”
“奴婢的确没有看到。”柳絮赶紧说道。
“我有人证物证证明我并没有推你。姐姐,你准备如何处理?”傅琬倾微笑着问道。
“哼!你是没有过来推我。但是你用了内力推我。不然我怎么会平白无故摔一跤?”傅琬柔跺脚道。
“姐姐,我是会点花拳绣腿,但是我的内力哪有那么深厚?至于姐姐你是不是平白无故摔的,这得问你自己了。”傅琬倾的语气很是很平静。
“好啊你,傅琬倾,你真是血口喷人!你的心可真是黑啊!我今日算是见识了!”柳絮指着她骂道。
“姐姐,我知道你因为我夫君受了赏赐,心中不悦,所以你故意才打烂了最名贵的玉貔貅。但是……”她侧着头说道,“但是,你我姐妹一场。如果你能承认你是故意摔烂了这玉貔貅,我也不会将这件事向上禀告的。”
“明明不是我故意打烂的,我怎么承认?我可告诉你,我怀疑你这貔貅也是假的。傅琬倾,我们去主母那里说清楚。”
“姐姐真的想和我一起去见主母,我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我可要提醒姐姐,若是验出这貔貅是真的,而你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我推了你,那我可是要去找宫里的娘娘主持公道的。若是如此,一切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按照朝廷里的规矩,打烂了皇上御赐的物品,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是要受鞭刑三十的。姐姐,您如此娇贵,真的可以受得了这样的皮肉之苦吗?”
傅琬柔顿了顿,有些犹豫。自从南宫妙音身体欠佳,少理后宅之事,她似乎已经成了主母接班人。但是,现在蔺慕恒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怕傅琬倾是设了什么圈套,故意要让她栽进去。
傅琬倾见傅琬柔神情犹豫,清清淡淡一笑,“姐姐,考虑得如何?”
傅琬柔甩了甩手帕,重重“哼”了一声。
傅琬倾冷冷看了她的心腹碧霞一眼,眼里有着深深的意味。
碧霞很聪明,知道傅琬倾的意思,于是对着傅琬柔小声劝道,“少奶奶,您也别生气了,其实您就是不小心的。四少奶奶说您是故意的吧,那也是气话。你们是姐妹俩,哪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傅琬柔有了台阶下,脸色缓和了一些,抿着唇,没有出声。
“碧霞,你的意思,您家少奶奶是大人,我就是小人?”傅琬倾一直笑着说话,却有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碧霞赶紧跪下道,“四少奶奶,您……您这是折煞奴婢了。您也是大人,你们都是大人,奴婢才是小人。四少奶奶,您也别生气了。”
“碧霞,既然是你当了和事佬,那我也不好当小人了。”傅琬倾抿了一口茶,对傅琬柔道,“反正貔貅是已经摔了,我也自认和它无缘。姐姐,若是你愿意息事宁人,我也就不追究了。如何?”
“少奶奶。”碧霞拉了拉傅琬柔的衣角,催着她答应。
傅琬柔昂起头,看了看傅琬倾,“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这一次算我倒霉,你等着,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要姐姐有兴致,妹妹我一定奉陪。”傅琬倾还是淡淡的表情。
傅琬柔冷笑一声,随手将桌上的茶具也扫到了地上,“既然摔了,那我也就摔得爽快些。”
她说完,看着一地的陶瓷碎片,扬长而去。
碧霞留在最后,等傅琬柔走远了些,又过来行礼道,“谢过四少奶奶。”
傅琬倾清冷道,“替我好好劝劝你家少夫人。夏日已至,最忌心烦气躁,小心气血冲心。”
“是,是,谢谢四少奶奶。”
等碧霞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柳絮了。
“对不起,小姐,都是我连累你了。刚刚……刚刚我真的是吓死了。”柳絮小声道。
傅琬倾点了点她的脑袋,“柳絮,经一事长一智,以后就不要这么毛毛躁躁了。”
“小姐啊,我可真的不敢了。”柳絮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次全靠小姐机警,用内力推了她一把,把赝品摔烂了。”
“还好夫君让人找了一块类似的玉貔貅以假乱真,以便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也还好,傅琬柔不懂玉,碧霞又是个谨慎的,才被我糊弄过去。不然,还真是麻烦了。”
柳絮一阵后怕,“但是,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了?那天房间里有四个丫鬟,除了我,另外三个都是我和何满亲自挑选的,真是没想到,竟然出了问题。”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去好好查查,看看谁最有嫌疑。”
“是,小姐,我马上去办,一定要把这个叛徒揪出来,狠狠打一顿。”
“不必,先不用揭穿她,让她暂时去干点闲活。也许我还需要她帮忙。”傅琬倾淡淡道。
柳絮很快去找了何满,两个人合计着怎么找出那个叛徒。到了傍晚,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是丫鬟阿梅了。原来阿梅小时候被卖到烟花之地,后来她隐瞒了以前不光彩的事,才能进蔺家当丫鬟。估计她的事被碧霞他们发现了,趁机要挟。柳絮想起昨日见到阿梅在房间墙角一边偷偷数着银子,一边暗笑,还没多想。现在知道是她无疑了。
傅琬倾听完柳絮的禀报,心里有了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