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泠鸢看着显然心情变得不好了的小参，疑惑问道。
青冥解释，“你也知晓小参是只小人参，当初我就是在灵法交流大会把他带回来的，差一点就被练成了丹药。”
小参本来在长白山上修炼得好好的，满五百年就能化形，结果谁知运气实在不好，就在化形前的一个月，被道教协会的人给连参带土挖了回来，还被扎了两个蝴蝶结当成灵法交流大会的压轴奖品，也是那些道修没见过即将化形的人参，见这只人参已经形体具备了，只以为是只即将修出灵智的圣物，赶忙着就挖回去了，丝毫不知道这株小人参开智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现在只差化形了。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毕竟道教协会的人说了，灵物修行不易，这只人参似乎快要生出灵智，第一名得到了也不许将其当做炼丹材料，要好好带在身边助其修行，缔结善缘。
修灵力的人是很注重因果的，若能助灵物开智，那可以抵几世功德，所以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不过总有几个不信邪的，什么几世功德，看不见摸不着，哪里有实实在在的丹药来的干脆，张子处就是其中之一。
灵法交流大会嘛，自然只能用灵力，符篆等物比试，张子处却为了得到人参娃娃，偷偷在比试过程中使用蛊毒，青冥几乎每一年都会收到邀请他前去的请帖，至于是当观众，评委还是选手那当然看大佬心情，青冥也是每年都去，不过每次都是打完了才到，他对比赛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怕万一鸢儿在就错过了，所以去早了也没用，踩点最合适。
若是有人修习苗蛊，那张子处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们，不过这是灵术大赛，哪个练蛊毒的会没事过来找虐，所以都等到张子处夺魁把人参娃娃握手里了，才被姗姗来迟的青冥说了一句，“今年的灵术对决也能用蛊了吗？”给毫不留情的拆穿。
张子处也是个狠角色，不知道怎么避开的巡逻者，提前在场地里不知不觉布了一个传送灵阵，看见事情败露，揣着人参娃娃就想跑路，不过有传说级别的大佬在很明显不可能成功，青冥单手结印，一个术法过去轻飘飘就破了阵法，张子处却仍不死心，拿出家传法器引魂幡就往地上插，借着万鬼齐聚的功夫阻拦着在场的人，直接祭出丹炉材料一扔就开始练，心里打的是拿人参娃娃练出聚灵丹增强灵力逃走的念头。
即便是青冥，对付数不清的阴鬼把人参娃娃救出来也废了些时间，等到他一脚踹开丹炉时，小参的本体已经被练的火红，估计再过不久就能化水凝丹了，最后把现场收拾干净，道教协会的人看着小参只觉得自己作孽，央求着青冥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医回来，青冥恰好有长白山上带下来的灵泉液，用来温养人参娃娃再适合不过，自然应允，在灵液里泡了半个多月，人参娃娃直接将灵液吸收了个干净，伤好了不说，还直接跳过婴儿孩童阶段幻化成十三四岁的少年，从此一直跟在青冥身边，至于张子处，听说是被道教协会除了道籍，废了修为，终身不能再修灵力。
泠鸢听了这段曲折的故事了然点头，“运气真好。”
青冥给泠鸢舀了碗汤放在桌上冷着，一会儿喝的时候温度正好，听了这话笑问：“鸢儿运气不好？”
泠鸢顿了顿，道：“也好的，不过……你运气也不差。”不然也不会遇到自己，想想比起瞎一辈子的话，还是能看见好一点。
青冥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运气一向不错。”不然怎么能遇见你。
从某种程度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两人的一种默契。
小参回来的很快，吃完饭后熟练的收拾桌子碗碟。
青冥带着再次吃撑了的泠鸢去院子里散步消食，“以后让小参少做一些，怎么老是吃撑。”
“好吃。”泠鸢冷冷的瞥一眼青冥，“我才吃了两次。”
青冥也知道泠鸢的性子不能硬来，只好哄道：“以后每一种少吃一点，我就让小参天天换菜色怎么样？”
泠鸢偏头看他，“想吃什么都有？”
青冥露出一个温和儒雅的笑，看上去很是令人信服，“嗯。”心里却盘算着书房里好像有两本菜谱，一会儿拿过去让小参研究一下。
“好。”大概是觉得一种菜吃很多比不过想吃的都能尝一遍，泠鸢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答应的很爽快。
青冥松了一口气，当初鸢儿并不重口腹之欲，每日只是各种清茶花露，怎么这一世成了个小吃货。
月色如水，浅淡的光洒在一片白雪上，给被冰与寒冷覆盖的世界增添了一份柔美，仿古的建筑静静伫立，长长的回廊越过一池水通向水心的一座花亭，泠鸢牵着青冥的手走在廊上，很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她们在做什么？”泠鸢看着几个花灵背对他们乖巧的坐成一排，不解问道。
“过去看看。”青冥和泠鸢一起到走到湖心的花亭，就见几个小花灵坐在栏杆上，一人手里抱着一块今天打包回来的糕点，鼓着腮帮子小口小口吃的很认真。
“先生。”几个小花灵察觉两人，扇着翅膀飞过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先生先生，你这次要留多久啊。”
“还要出去吗？交流大会要开始了。”
“这个哥哥的伤严重吗？需不需要帮忙？”
泠鸢看着几个花灵目不转睛，觉得很有趣，玉灵山上也有花灵，不过都很怕人，平日里躲起来不露面，只有满月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的从花房里探出头来采纳灵气，他曾经无聊的时候捉过一只，那小家伙坐在他手上一个劲儿的哭，被他嫌弃的放在地上之后哭的更大声，吵得人头疼，还是烟缕把那只花灵哄好了送回去的，但是……青冥这里的花灵都不怕人啊。
其中一只花灵胆子很大，见了泠鸢也不认生，直接飞过去跨坐到泠鸢肩膀上，嗅了嗅泠鸢身上的气息，清冽的像盛满月华的一汪水，奶声奶气的在泠鸢耳边道：“哥哥你是玉精啊。”
泠鸢把小家伙拿下来托在掌心，唔……是挺可爱的，“嗯，深涧寒髓，玉魄生灵。”
“你怎么受的伤啊？”
“有人想抓我去炼丹。”
另外几个小花灵也来了兴趣，瞬间抛弃自家金主先生，见泠鸢坐下，就跟着坐在桌子上仰头看着这个漂亮哥哥，道：“那和小参哥哥一样咯。”
一只花灵晃着脑袋解释，“书上写的，玉魄生灵，炼成丹药可以增加三百年的修为，还能延长百年寿数，比人参娃娃还好用，不过因此也很珍贵，不轻易现世的。”泠鸢一看，正是今天阻拦另外几只小花灵给梅树浇水的那一只。
泠鸢点头表示说的不错，另外几只小花灵眼睛立刻闪烁出光芒，一脸惊叹，“好厉害啊。”
青冥被忽略在一旁，看着泠鸢和几个小家伙的互动，不自觉轻笑着摇头，怎么越来越可爱。
逗了没多久几只花灵就开始打起哈欠，揉着眼睛一脸困倦还舍不得走的模样，这个哥哥声音真好听，说的故事也很有趣，等以后长大了，也要去玉灵山上看一看会飞的蛇妖和只吃素的老虎精。
“好了，都回去睡了。”青冥拎着几个小家伙放到亭外的花上，艳丽的花瓣立即合拢成花骨朵，将一切干扰隔绝在外。
亭子里只剩下青冥与泠鸢两人，月光将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花前月下恰好品得出缠绵的味道。
“那个大会是什么时候开始？”泠鸢率先打破沉默。
青冥想了想，他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上心，具体日期要看了送过来的请帖才知，“大概是三月之后，初春的样子，鸢儿也想去？”
泠鸢敛了眸子，清灵的声音在夜晚显出些许澄澈空寂，“不是说那里有雪降草吗？我要这个。”
“交给我不好吗？”虽然常人不见得能发现泠鸢的身份，但在交流会上各界奇人异士来的不少，若有人鸢儿勘破真身，起了歹意，那是件很危险的事。
“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帮了我很多，我……万一给不了你想要的，这很不公平。”泠鸢摇头拒绝，冷声道：“烟缕说了，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欠的总是要还的，所以不要让自己背负还不起的债。”
又是烟缕……，青冥心里把这名字念了两遍，很想见识一下这位被自家鸢儿念念不忘的妖精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人给自己教得这么好，想来一个无私奉献都不行，说不定会被怀疑成别有用心，嗯……还是只狐狸精，青冥唇边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有机会定要好好聊聊。正在月下独酌，打算今夜宿雪而眠的美人突然打了个寒颤，算了……有点冷，还是回屋睡比较好。
“你给的起。”以身相许就最好，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正直，青冥终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道：“鸢儿也知晓，我只能与你接触才能视物，所以，我想要的就是你陪在我身边，人一世顶多不过百年，这笔交易很划算，鸢儿答应吗？”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