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走进了一片美丽的花田。
四处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叫不出名来的花朵。
柔嫩的花蕊暴露在空气中,丰润的露珠在花瓣上滑下,诱人的花蜜在花蕊中浸润出来,闪着奢靡的光泽。
温暖的阳光好似从天上流下来的橘红色蜜糖,一直钻到刘郁的心里,再从身上每处毛孔钻出来。
伸开双臂,柔软的风如糖浆一般粘稠,温柔的抚摸着刘郁的身体。
“美啊,真美啊。”
刘郁的脑子晕乎乎的,只想浑身一松,放肆的躺下,这脚下的土软绵绵的好像棉花一般,躺下也该是很舒服的吧。
伸手摘下一枝透着迷人光泽的花朵,刘郁抬手凑到鼻子近前闻了闻。
红色花瓣中间长着一丛深黄色的花蕊,深邃地向里面延伸着,珍珠般的花粉黏在上面,晶莹的闪着光。
探入柔嫩的花瓣中间,刘郁深深的嗅了一口。
珍珠似的花粉散着诱人的香气,扬起一阵迷蒙的烟尘,飞入刘郁的鼻间。
哈—欠!
鼻腔感到一阵强烈的瘙痒,一直蔓延到肺腑。
刘郁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风徐徐的吹来——
刘郁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凉,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揉了揉鼻子,刘郁抬起身来。
美丽的花田,温暖的阳光,如少女轻轻地抚摸一般吹过来的风,统统消失不见了。
周围取而代之的是掉光叶子的树干张牙舞爪地立在那里,冬夜的风穿过林子刮在身上,带走身上的温度。
一块巨石沉甸甸地蹲在一旁,下面躺着三个瘫软在地的人,分别是二师兄,小云,还有。。刘郁?
刘郁看到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躺在地上,再低头看看,只见自己的身躯呈现出一副半透明的状态。
“我的魂魄又出来了?”
刘郁讶异地自言自语道。
刚才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里,再醒过来自己的魂魄就与身体分离了开来,中间的记忆却是没有了。
脑袋又一阵发晕,刘郁扶着脑袋,使劲的晃着。
哈欠——!
鼻子痒痒的,刘郁忍不住,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哗——
肉眼可见的一片金色的晶莹粉尘被从刘郁的鼻子里冲上半空中,然后飘飘然消散掉。
颤巍巍地走了几步,又是一股深入肺腑的瘙痒。
哈欠——
一个重重的喷嚏,刘郁感到自己的脑子都快被塞进了鼻腔里。
漫天的金色烟尘飘洒在半空中,徐徐消散。
使劲揉了揉鼻子,刘郁的眼睛的余光扫到角落,有些发愣。
一个浑身苍白的小小身子趴在地上四肢并用,一脸陶醉地向着密林深处爬去。
两只眼睛紧闭,铁青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正是刘郁的鬼奴-黄金宝。
“大黄!”
捂着鼻子,刘郁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了过去,一把提起在地上匍匐着的大黄。
被提在手上的大黄四肢依然在不断做着攀爬状,奋力地朝着密林深处扒拉着小胳膊小腿。
“麻麻。”
“麻麻。”
大黄的嘴巴胡乱地张合着,发出声音。
一脸幸福的大黄被遏制住了行动,明显地慌张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妈妈-”
“妈妈-”
变故陡生-
沙沙——
沙沙——
是地上落叶发出的声音。
厚厚堆积在地上的落叶被踩碎。
后方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沙沙——
沙沙——
朦胧的月光看不清长相,一个中等身高的人影踩着树林中重重堆积的落叶奔了过来。
近了-
这人的脸蒙着一层纱布样的东西,速度极快,在黑暗中拖出一道影子,身后哗啦啦地扬起一阵残碎的叶子,洋洋洒洒,在空中飞舞。
刘郁看着他直冲着巨石这边而来,脚步不停,目标直对着地上躺着的几个人,也不知是二师兄,小云,还是刘郁自己的肉身。
“小迟!”
刘郁在另一边,手中抓着不断挣扎着的大黄,已经来不及赶过去,只能大声地冲着小迟喊道。
眼见着那道人影从腰上抽出一把半条胳膊长的东西,动作极快,看不清是什么,只是有着锋利的一个柄尖,合该是件凶器。
小迟的速度也不慢,看样子可以在那人来到前赶到三人身边。
嗖——
破空声-
那人影看到一边赶来的小迟,曲臂一掷,手中的尖锐物体直接飞了出去,速度极快,发出尖利的破空声。
在空中只留下一道影子,那锋锐的一面朝躺在地上的刘郁额头扎去。
来人突然掷出手中凶器明显出乎小迟的预料,情急之下,只能扔出一把银针,只望能及时拦住半空中激射而来的黑影。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从发现奔来的不明身影到现在,只不过几瞬的时间,刘郁站在另一边只能干看着,却无能为力。
嗡——
一声清脆的鸣响。
刘郁吃惊看着原处发生地一切,惊地有些合不拢嘴。
银针未至,激射而来的黑影还在半空中,地上的刘郁却一个挺身,从地上弹了起来。
直直的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伸手一抓,直接抓住破空而来的黑影,发出一阵金属的清脆嗡鸣声。
噗噗噗——
地上的刘郁猛然起身,一旁小迟射来的银针尽数扎到刘郁的身上。
一丝丝殷红的血液流出,“刘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根根拔了下来。
“日。”
刘郁激动地忍不住爆出粗口。
“小花!”
“不要叫我小花!”
那里的“刘郁”转过头来,严肃地对刘郁说道。
声音低沉浑厚,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轻佻散漫。
“醉哥!”
“叫醉哥!”刘郁竖起了大拇指。
他是真没想到此时花连醉可以接管自己的身体,破解危局。
“刘郁”握在手中的长棍状物体逐渐瘫软下来,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什么。
暗淡的黄色,软趴趴地伏在手中,切削成一个规整的形状,这是一把纸刀,烧给死人的黄纸做成的刀。
那人影也到了,月光下他的身躯也显露出来。
纤细的身体是用黄纸一片片的扎成的,戴着顶滑稽的小官帽,脸上用墨汁胡乱涂了几笔,浑然是一个制作拙劣的纸人。
纸人的脸上没有表情,看到突然站起来的刘郁也毫无反应,只是默默地又从腰间掏出另一把刀来,毫不留情地继续朝着刘郁扎过去。
“小心!”刘郁提醒道。
站在原地,被花连醉附身的“刘郁”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表情淡漠甚至与对面冲来的纸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