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猫直接站到了平直的大门上,几个纵跃就跑到了那块巨大的牌匾上面。
喵——
虎皮猫卧在牌匾上望向静静地看着众人。
“小黄啊,帮忙跳进去把门打开啊!”
刘郁把手放在嘴边对着虎皮猫喊着。
喵!
虎皮猫轻轻叫了声,继续往上攀爬,可爬了许久总是爬不到头,仿佛围墙的高度会随着虎皮猫往上爬一同增长一样。
刘郁在地下看的清楚,围墙此刻给人的感觉便是在一直无限拉长着,可总体的高度却是没有变化,虎皮猫在围墙上奋力的奔跑着,前进的速度极快,可确实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嘎吱————
奇怪的事情来了。
大门忽然缓缓地打开。
紧闭的大门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条极细的门缝,接着逐渐扩大,整扇门突然间就这么缓缓地向外打开。
打开了一条容纳一人进出大小的洞之后,大门逐渐停了下来。
刘郁看了看这条门缝,狠了狠心,捏了张符纸便一头钻了进去。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进去了再说。”
接着小迟等人也随着刘郁一同钻了进来。
空无一人。。
之前的那扇门只是一间类似于门楼的建筑,负责隔断这一整片建筑群与外面的世界。
嘎吱——
等到刘郁几人进来之后,身后的大门紧接着就重新关上了。
首先见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庭院,中间是一片水池,周围的栏杆是一种灰色的石头,雕着繁复的花纹,顶上还趴着一些精美的雕像,水池里甚至还开着亭亭的荷花,只是颜色灰暗,姿态挺拔,从上面却完全感受不到那股蓬勃的生命力。
水池中一阵波动,灰绿色的根茎轻轻地摆动着,在水中搅动起一圈圈的涟漪。
刘郁把上半身从水池上面探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正在盛放的荷花,十八瓣柔嫩的花瓣向四周打开着,中间还未成型的莲蓬此刻还很娇嫩,好像能摸出水来,唯一有些破坏这份美丽的就是整支荷花上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色纱布,透着一股死寂。
左右看了看,这荷花倒也没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了。
呼——
刘郁朝着这花瓣猛地吹了一大口气。
倏——
像是被水墨晕染了一样,花瓣上那股死寂的灰色随着刘郁口中的气息一层层的褪去,变得与现世的荷花一般无二,但紧接着,这一抹生机勃勃的粉色又迅速地消解掉,整只荷花又变为了之前的样子。
刘郁又吹了几口,整只荷花就在鲜活与死寂之间来回的变化着,像是两道不同颜色的墨水不断的在上面冲刷着。
呼——
刘郁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他刚才是在验证自己的心里的一个想法。
刚才的每一口吹出的气里,他都在其中蕴含了一丝生气,结果很其神奇,这荷花竟然会变成普通的荷花样子。
刘郁一直对此地被李章虹称为地狱这一点存在着疑惑,这个地方真的是地狱吗?现在他心中倒是渐渐的有了答案了,即便是地狱,从另一方面来说,里面也是“生机勃勃”的,无数的灵魂在其中游荡,却断然不可能如这个地方一般,毫无生机。
再看了看手里这盛开的荷花,刘郁随手又扔进了水池了,不过是一个毫无生命的死物罢了。
噗通——
水池中溅起几滴水花,这水甚至也带着淡淡的灰色。
刘郁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金,干活了。”
刘郁拍了拍趴在自己肩头的浮华。
此刻一群群穿着黑甲的士兵正从四面的走廊,房间,各处通道中排着队走出来。
黑甲人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围在众人四周,把刘郁等人包围了起来。
嗡——
金光散发出来。
点点的金色微尘化为漂亮的金色小飞蛾向着四周飞去。
“立正!”
刘郁举着手里的骷髅头喊道。
整片庭院上空飞着这些金色的小虫子,逐个没入黑甲人的头顶。
刘郁号令一下,院子里响起齐刷刷的金属碰撞响声,所有的黑甲人全都站直了身体,手中垂着铁剑或者长矛,在原地静静地站着,望着刘郁。
刘郁在水池边,看着这群任凭自己命令的黑甲人,不由对肩上这只金色的甲虫的能力感到有些心惊胆战。
这只金甲虫是那个古怪的纸人送给自己的,一直到今天,刘郁也对那个纸人的行为摸不到头脑。
源源不断的黑甲人从四处涌进这处巨大的庭院,接着又变作刘郁的部下。
刘郁等了许久,眼见着这涌出的黑甲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有些等不及了。
“出发。”刘郁伸手一挥。
四周垂手而立的黑甲人霎时间动作起来。
所有人调转了方向,手中锋锐的武器举在胸前,人群将刘郁等人包裹在中间,开始向前进发。
后方汹涌而来的黑甲人与刘郁的部队撞在一起。
从边上找到一条向里面延伸的过道,上面的顶盖装饰华丽,填满了线条优美的一幅幅画,只是颜色十分灰暗。
走廊的横向长度并不与宏伟的建筑相比并不十分的宽大,大概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样子。
刘郁几人在走廊中慢慢地向前走着,身前是一队穿着黑甲的士兵不断地与对面冲来的士兵相互倾轧着,不时会从旁边跑进来新的黑甲士兵补充进队伍之中。
又或者有时候刘郁觉得前进的速度太慢了,便祭出终极大杀器-浮华。
随着一阵金光闪过,前方的敌人便会调转枪口,转身向后对着先前的同袍狠狠劈出自己手里的大刀。
刘郁一行人前进的速度飞快,但很快便遇到了阻碍。
走过这道长长的走廊之后,从一边的出口下去,便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宫苑里面。
正当面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面前依旧是片巨大的院落,一趟趟的花坛立在院子里,里面开满了颜色灰暗的花朵。
此刻这一片巨大的花园里满是肃杀之气,一个黑甲人的军队在这片花园里排布好了阵型,手里握着的坚铁散发着寒气,迎接着来到这里的刘郁等人。
与平常的黑甲人不同的是,这处巨大的花园里站立着的黑甲人手里的武器不像以前见到的那样杂乱不堪,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只巨大的长戈,戈尖闪着锋利的寒光。
拿着长戈的是站在最中间人数最多的军队,前面几列站着的是两列矮胖的刀盾手,他们身上的铠甲整体看上去都要大了两号,沉重的座在那里。
不过刘郁的视线被在边角处的一小队士兵吸引了。
他们身上的甲胄依旧是黑色的,但是每一个人的身形都要被旁边的部队高出一个头来每一个人的甲片都透着股沉重的黑光,他们的头盔上插着一根飘逸的穗子,手里的武器也与普通的黑甲军队不同,每一个人都是腰间挂着一柄插在剑鞘里的长剑,手里还握着一杆长枪,这支高大的军队依旧戴着面甲,不过上面的花纹更加的繁复。
“兄弟们,上啊!”
刘郁看到这架势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大吼一声,扬手向前,指挥着身后赶过来的军队冲过去,手里的骷髅头此刻已经被他当成了指挥棒使。
所有的黑甲人军队排着队列向前冲去。
刘郁的军队首先撞上的是站在最前排的刀盾手。
身体半蹲,矮胖的刀盾手就像一个大秤砣一样稳稳的立在那,手里拿着的是一面巨大的燕尾盾牌,下方两脚尖利的盾脚此刻已经深深的插在了地里。
一拥而上的黑甲人簇拥着,就像是一辆钢铁战车一样撞在了对面整齐的阵型上。
嗡———
金属互相敲击发出巨大的声响。
刀盾手微微倾斜着手里的盾牌,缓解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半蹲的身子更加低矮,持盾的手由于用力过大使得臂上的铠甲都在剧烈的摇晃碰撞着,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宽大的刀,伸手向下面一探,面前那人的一只腿就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阵列之中又伸出来一只长戈,往后一划,一排的人头便全都滚了下来。
一时间,场中黑气阵阵,无数的黑甲人扑上去,接着被四面八方伸过来的长戈切得七零八落。
时而有那么几个英勇的黑甲士兵突破了重重的阻隔冲进了人群中间,很快的便被绞的渣都不剩。
咚!
咚!
花园中的黑甲人结成的是一个巨大的军阵,随着刘郁的军队的溃败,花园中的军队开始逐步向前推进。
刘郁看着场中的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当下心中着急,又放出了自己的宝贝。
“小金,来。”
刘郁气愤地把浮华放到掌上对着前面,这群黑甲人太欺负人了,对自己人都下这么狠的手。
金色的飞蛾再次出现。
对面的军队逐渐向着刘郁一行人靠近,配合严密的军队像是一个绞肉机一般,把前进路上的阻拦的黑甲人全都吞噬了进去。
金色的精灵扑闪着翅膀飞向了沉默不言的刀盾手,飞向了手握长戈的黑甲洪流,飞向了那只装扮迥异的小队。
场中的形势转瞬之间又变了。
像是海浪拍打在海岸上返回的浪花,一波波的黑甲人手中那杆巨大的长戈在空中翻转了一圈朝向了那面紧密着门的宫殿。
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两辆互相碰撞的战车停止了倾轧,合为一处,融为一面更为巨大的黑色巨浪。
吱——
门开了。
那个巨大的宫殿慢慢打开了大门。
一个身影随着大门的洞开慢慢出现在门口。
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轻甲,几片薄薄的裙甲垂在腿旁,身后是一面灰色的披风,双手撑着一只细长的铁刀杵在地上。
前臂,小腿,脚,裸露在外面的是微微发黄的骨头,颈子上顶着的也是一颗骷髅头,两点鬼火在其中燃烧着。
这人身上披着的薄甲并不能能严密地覆盖在身上,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破旧,几丝缝隙中,底下的白骨全都透漏了出来。
虽然是一副骨架,却是粗壮非常,雄浑的气息笼罩其上,站在大门处远远地望向这边的刘郁,刘郁感觉到空气似乎都凝重起来。
刘郁开始把自己的军队朝着这边收拢过来,他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压力。
照着原先记忆中的模样,刘郁开始指挥起这只刚刚“归顺”的军队排布起阵型。
刀盾手在人群中挤向前方,在最前方紧紧着握着自己手里的盾,防备着随时会到来的第一波攻势。
举着长戈的黑甲人整齐的排布在后面,长戈微微倾斜着,随时准备透过盾牌间的缝隙把手中的长戈送出去切割敌人的肢体。
那只比普通的黑甲人高了一个头的小队不知是因为刘郁的倏忽还是因为什么,并没有被金色飞蛾所操控,而是慢慢走到了宫殿正门口,在那个穿着薄甲耳朵骷髅架子身前,站好了队形。
刘郁这边一边整理着黑甲人的队形,一边警惕地注视着远处站在宫殿大门处的那具骷髅,他感到那个骷髅看着自己的时候,似乎带着。。。。嘲笑?
“陌生人,你们的胆子好大!”
那个骷髅突然说话了,威严的声音在整个巨大花园的上空回荡着,宛若滚滚的天雷。
“杀了他们!”
没等刘郁说话,那个骷髅拔起已经陷入地下一截的长刀,指向另一头的刘郁。
哗啦啦——
那只与普通黑甲人格格不入的小队忽然开始分散队形。
手里的长枪半拖在地上,这只明显更加精锐的部队开始向着刘郁这边冲过来。
忽——
轻轻一跃,几个拿着长枪的黑甲人直接跳上了半空,越过中间拦路的花坛。
“乖乖,这是特种部队啊。”
刘郁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浮华拿在手上准备着,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果然。
刀盾手稳固的身躯挡在最前线,手里的盾牌早已深深地插入地下,凭着他们的力量,再强的攻势也可以抵挡上一时半刻的,然后后方的长戈就会伸过来像割麦子一样割倒一片。
可惜,当这群拿着长枪的的黑甲人冲到面前时,刀盾手紧紧靠住了手里的盾牌,可却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巨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