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殇与银发男子,二人皆是坐在木屋前的小院子里,对酒当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不知为何?今日的酒喝的格外有些惆怅,许是今夜太过清冷的月辉,也许是今夜的星子寥寥几颗,太过孤寂了。
“成兄,如今她过得如何了?”银发男子声音里有些小心,又有些忧伤,他怕她会过得不好。
成殇正猛灌着一口酒,猛一听到此话,一个不小心被酒水给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心下却也是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他若是不问,他也不好再讲下去,如今他问了,自己也不好不讲不是,成殇一下子高兴了。
“她被墨颜带回了九重天,如今正在青华宫里。墨颜是她的师叔,应是对她不错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去魔界将她带回来,还将魔界的大皇子打成了重伤,白兄自是不必担忧。”成殇安慰着银发男子。
“墨颜?”银发男子记忆里有些模糊,与他似乎并不相识。
“紫薇大帝的小师弟,白兄与他不曾相识么?”
“确实不曾,我与紫薇年岁相当,只见过他,不曾见过他的小师弟,许是他们之间差了些年岁……”
成殇满是惊愕,上上下下打量了银发男子一番,如此年轻俊郎的公子,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与紫薇大帝年岁相当的。
“怎么突然这般瞧着我?难不成突然觉得我上了年岁不成?”银发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笑容很淡,却是带着一抹揶揄。
成殇瞧着他忽然笑了,心下也不免跟着一松,“白兄,你是我见过最会一本正经讲笑话的男人了。”
“干一碗。”二人皆是举起手里的青瓷酒碗,一口饮干了碗中的酒水,此时的二人皆是有些醉意,头脑也有些不甚清明,一双眸中瞧着重影更多了。
又是一碗酒水下了肚,一个问题浮上心头,只听得他道:“白兄,你想不想去瞧一瞧她?”
银发男子眉间蹙起了褶皱,思虑了许久,都未曾答话,久到成殇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是开了口。
“自然是想的,可我如今走不出长留山,天意将我困在这里,我若强行出去,违了天意,怕是……”银发男子眸中犹豫了。
“白兄莫不是怕了不成?怕有报应到自己的身上?”他一时有些激动,颤巍巍的自竹椅上站起。
“大千世界里,种彼因,得彼果,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也有一种替代的因果,我怕因我违了天意,将报应报在她的身上。”
成殇闻此言一时间有些动容,鼻间忽然有些酸涩,他也想起了一个人,且是一位姑娘,一个他的冤家,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因为自己种彼因,而她却得了彼果,有没有因他的过错而受到了伤害,如今她过得还好么?
他今日真是有些不争气,竟会几次想起了她?此时此刻竟也生出了想要去瞧一瞧她的冲动,瞧一瞧她有没有因自己得了那因果报应,今日这酒果然是没少喝的,竟将他喝的都有些伤感了……
二人都沉默了许久,很长时间都未曾再讲过话,各自的心里,思念着各自想要思念的人。
一阵风吹来,竟带了一丝凉意,吹得成殇灵台处有些清明,头也不复方才那般糊涂了。
不知过了多久,成殇忽然开了口:“白兄,想不想要听听我的故事?”成殇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心口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他想要往外倒一倒,如今,正好有一个不错的倾听者。
银发男子闻言转了眸,眸中都带着笑意,轻轻道了一句:“好。”一道声音如沐春风,眸光的笑意也让人觉得温暖。
“白兄,我的真身想必就算我不讲,你也能瞧的出来,是一条白色的蛟龙。蛟龙一族属于神族,几千年前在神族里也能数的上名号,许是出了我这样的败类,才让蛟龙一族再神族里落寞。”成殇有些自嘲,唇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沉默了片刻,他又接着讲道:“几千年前,九重天上,天帝陛下做寿宴,席间贪杯多喝了几杯酒水,出来透风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便被一个黑影引到了一间宫殿外,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爱管闲事一人,却是不曾想倒霉的碰到了一个女子,正与一名男子行那苟且之事,两人正打得火热,我便留下来多瞧了两眼,谁曾想到就是这两眼瞧出了事。”
“我正瞧得兴起,忽然背后似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头,双眼一番,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醒来时,我正光着上半身被一群男男女女的围着,其实光着半身被他们瞧着我倒是不在乎,只不过我便已成了他们口里的斯文败类,无耻之徒。”
“他们这帽子替我扣得着实有些狠的,我都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如何变成斯文败类的?后来,还要多亏了那些嚼口舌之人,,我终于知晓自己因醉酒调戏了九重天的一位公主,听说还是很受天帝宠爱的一位公主。”
“那时,因年轻气盛和他们辩论,无奈那时那般多的婢女神仙都瞧到我光着身子在云床上,就是将我这张嘴说破了也无济于事,一时,万念俱灰,不再争辩,便由他们做定论了。”
讲道此处,成殇眸子里带了一抹怒火,提起酒坛,替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杏花酿,一口饮下,许是喝得有些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银发男子见他如此,眉间不自觉的有些轻蹙,“成兄,你还好么?若是不想回忆这段往事,便不要再讲了……”
成殇却是唇角带起了笑,笑容里没有敷衍,他想将这个故事讲完,如今他不想自己一个人背负着这些委屈,只有他自己知晓,若是不将这个故事讲完,以他的性格早晚会将自己憋闷坏了,幸好今天,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倾听者,且这个倾听者又很对他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