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和江伟今天视察了城北环城阵地,尤其是配水池阵地,这里是锦州近城的至高点,站在配水池阵地上,整个锦州城区一览无遗,饶是不大懂军事的林夕,一上阵地也马上就知道了它的重要性。当然,这里也是锦州防卫的重中之重,壕沟地堡暗堡星罗棋布,阵地核心——配水池的外墙上更是写着一行大字:配水池是第二凡尔登,虽然林夕不知道凡尔登,但他却能深深地感受出其中的含义。阵地上的守军也是精锐中的精锐,营长站在林夕面前拍着胸脯自诩道:“我们这个营,个个都是铁打的汉子!”(当然,他们后来很不幸地遇到了一群打铁的汉子。)
江伟悄悄地告诉林夕,大部队攻城的时候,配水池肯定是首选的突破口,让他一定要把阵地上的壕沟地堡暗堡等各个火力点都观察仔细牢记在心,回到以后画一张备忘图给自己。
依江伟的意思,他们不到三点就回城了,刚到城门,就有人过来通知,说李汝和请他们到司令部去,所以江伟林夕带着文华急忙来到司令部,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李汝和就是提醒他们一下有关明天晋衔仪式的事情,然后便拉着他俩一痛闲聊,直到四点多才放他们离开司令部。
一回到锦园,林夕就谎称自己不舒服,马上回到房间去绘制阵地工事图,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画好之后,交给林娜,对她道:“天黑以后,江处长会打电话叫宁静过去,你把这个交给江处长。”
林娜会意,重重地点下头,道:“那你赶紧吃饭吧,你是下去吃还是我把饭菜给你端上来吃?”
林夕伸了一下双臂,笑道:“让我再装一会儿,不过现在我还真有点儿头疼了。”说完,仰身倒在床上。
楼下忽然传来文华的声音:“娜姐,娜姐!”
林娜急忙出门来到外廊上,文华扬头问道:“娜姐,先生好点儿了没有?”
林娜:“他的头还在疼。”
“哦。”文华迟疑了一下,然后扬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向林娜道:“我有重要事情要向先生汇报。”
林夕闻听急忙起身出来,向文华道:“我这就下去。”
来到办公室,文华将报纸铺在林夕面前,指点道:“先生,您看,今天的报纸上出现了五条很奇怪的广告和启事。”
其实单看那五条广告和启事都不算奇怪,只是把它们串在一起就能发现问题了,林夕看罢点点头,“都是下午两点,看起来是有点意思,你怎么看?”
文华摇摇头,道:“这五条都是今天新出现的,时间都是下午两点,所以我才觉得有点奇怪,但怎么回事儿我猜不出。”
林夕:“这是迷阵,这五个地方只有一处是真正的接头地点。”
文华:“那他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呢?如果他只发那条真的,我们可能就看不出端倪了,他这么做倒让我们发现了疑点。”
林夕:“他应该只是对身边人不放心,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林夕不禁也凝眉细想,虽然他不想去管这些事,但事情已经出来了,他还是要去把它想明白。
门被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秦江山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林夕知道他一定有事。秦江山来到林夕桌前笑道:“专员,今天下午中统又行动了,他们在同济堂和中央银行找这个人。”说完,将一张照片摆在林夕面前。
林夕低头一看,正是易老板(马云飞),稍稍一寻思,便猜出了大概,中统不是要抓他,而是要抓跟他接头的那个人。秦江山又道:“这个人我认识,他叫马云飞。”
林夕不禁心中一惊,“说说这个人,他是干什么的?”
秦江山:“那是四六年的夏天,我们在g党那边有个卧底传回消息,说有一个叫叶宗汉的共党化名马云飞潜伏在锦州,于是我们就开始找这个马云飞,找了很久,终于在铁路局里找到了他。”秦江山用手指点了一下照片,“他的名字就叫马云飞,于是我们就把他抓了起来,拷问了好几天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叶宗汉,后来从天津那边传来消息,说叶宗汉在那边出现了,而且确认绝对是真的,所以当时我们就以为抓错人了,于是就把他给放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叶宗汉!”
林夕:“那这个人一直在锦州吗?”
秦江山点头,“一直在锦州,我在街面上遇到过他两次,还打过招呼呢。”
林夕点点头,心中不禁又升起一团迷雾,既然马云飞一直在锦州,那他为什么还会拿着天津的身份证住进迎宾旅社呢?组织上到底给了他什么任务呢?这一刻,林夕也迷糊了。又问秦江山:“这个人现在在哪?”
秦江山摇下头,“我刚给铁路局打过电话,那边说他早就不在铁路上了,不过铁路上认识他的人很多,应该不难找。”
林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马云飞在迎宾旅社的事情告诉秦江山,既然马云飞在隐瞒自己的身份,那肯定是有其原因的,自己是不能把他拆穿的,反正有周应群在护着马云飞,秦江山也是找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