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冰凉的石台散发着冻人寒气，鹿年年被冻得感觉不到四肢在哪儿。

她面如死灰得看着四周鬼影，也许她现在也跟四周那些鬼一样吓人吧，只是她自己看不到而已……

可真死了么？为什么死了她还会觉得这么冷？

鹿年年动动眸子，眼睛忽然一亮，她记得有声音说她身上有活人的味道，那有没有可能她还没死？

“这位……”一开口，低着头的鬼全都看向她，鬼眼里冒着幽光。

鹿年年吞口口水，看着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说：“我……真的死了么？”

躺在献祭台上一动不能动的女孩儿眼中尽是害怕，却强自镇定的问着，望着他的那双眸子楚楚可怜，整张小脸也惨白一片。

斑【bān】貊【mò】垂垂眸，难得好心的说：“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

“什么叫差不多？”女孩儿咬着唇，小心翼翼的说：“如果……如果我没死，你能放我走么，姥姥还在等我，要是我死了，她可怎么办？”

“姥姥辛苦把我养大，我还没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就死了，她可怎么办啊……”说着，女孩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泪水侵蚀了那双如墨的眸子，让他忍不住侧目。

“闭嘴！大人面前岂容你喧哗，再哭把你舌头拔掉！”弇兹上前一步，冷冷的瞪着鹿年年，心底却有些疑惑。他们大人可是最讨厌吵闹了，平日里要是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他早把那人扔到拔舌地狱，今天大人怎么允许这女孩儿哭闹？

被弇兹一喝，鹿年年赶忙闭嘴，眼泪依旧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硬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以为她想哭么？莫名其妙就死了，还被当成什么献祭品，她连哭都不行么？

她才十八岁啊，大好的青春年华，既没报效祖国回报社会，又没赡养父母承欢膝下，最关键的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男孩子的小手都没拉一下，哭几声都不行么！

没男朋友？

斑貊眉梢轻挑，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意味的淡光。“想复活吗？”

“啊？”鹿年年一愣，忙不迭点头，“想！当然想！求求你让我复活吧，我不想……不想被炖汤喝……”

“我可以给你个复活的机会，但是……”斑貊一顿，起身走到鹿年年面前，淡淡的看着她，“你要把灵魂卖给我。”

“灵魂……卖给你？”鹿年年愣住，手脚早已冻僵，可在斑貊的目光下，她却忍不住打起寒颤。

面前这个男人明明连句威胁的话都没说过，甚至连个恐吓的眼神都没有，却让鹿年年发自内心得害怕。她的生死，似乎只在这男人一念之间。

只是短暂的想了下，鹿年年立刻说：“卖！人都要死了，留着灵魂有什么用！可是……我把灵魂卖给你之后，我会不会成为傻子？”

要是成了傻子或者植物人，她还复活干嘛？

“不会。”

斑貊站在祭台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祭台上得鹿年年，狭长的眸子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忽然俯下身子，轻轻在鹿年年唇上点了下，冰凉的唇冻得鹿年年一哆嗦。

“我接受你的献祭，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