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如兰看到梵羽等人也来了后花园,便带着柳绿等几个小丫鬟走了过来,躬身向赵桓施礼。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梵羽一把拉到身边,十指紧扣,说道:“兰儿,王爷已经答应做咱们的证婚人了……”
证婚人?
西门如兰一时有点愕然,不明白梵羽话中的意思。
“你还记不记得在阳谷县的时候我说过,等来到府城送给你一件大礼物?我已经向忠伯提过,想要在年前和你完婚,谁知道这段时间太忙只能暂缓……”
“今天王爷专程过来,说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成亲大,希望咱们两个尽快完婚,并且王爷还要做咱们的证婚人……”
赵桓很是郁闷,我什么时候说要做你们证婚人了?合着我老实人好欺负还是怎么着,今天所有人都拿我来撒气?
“对,我今天特意来做证婚人的。”
赵桓被赶鸭子上架,只能顺着梵羽的话说了出来,只是话刚说出口,清萝郡主便在他的腰腹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西门如兰低头不语,她一个姑娘家,结婚嫁娶这种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场提出来,不免有些难为情。
梵羽捉着她的双手,笑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就这么办,柳儿、红儿,你们去通知忠伯做准备,挑一个良辰吉日,少爷与小姐不日便举行大婚,证婚人乃是定王殿下。”
众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两人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梵羽突然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说要成亲了,就连西门如兰也在稀里糊涂之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的……
清萝郡主气呼呼的回到定王府,大发雷霆,将赵桓客房摆置的古董玩意儿砸的稀巴烂,家丁丫鬟们吓得噤若寒蝉。
赵桓摆摆手,将下人们全部打发了出去,无奈的叹道:“清萝,你这是又何必呢?”
清萝郡主玉面含煞,怒道:“我愿意,你管得着么!”
赵桓沉默不语,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与梵子羽根本不可能,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清萝郡主听了,顿时如火上浇油,冷笑道:“是不是我与所有人都不可能,今生今世只能嫁给蔡征?”
赵桓实在不忍再伤她,但还是坚定无比的说道:“是!”
清萝郡主泪珠儿连串落下,指着赵桓的鼻子哭诉道:“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滚啊”
赵桓叹息不已,面露苦涩,劝慰道:“清萝,你别这样。”
清萝郡主梨花带雨,说道:“桓哥哥,你还记得林轩吗?”
赵桓脑海里浮现一个白衣如雪的清秀男子,男子琴、棋、书、画冠绝京师,被誉为“四绝才子”,在东京城堪称年轻一代第一人,这人便是清萝郡主的授业师傅林轩。
东京城坊间曾流传,清萝郡主与林轩暗生情愫,互托终生,结果因为林轩的突然失踪而不了了之……
赵桓熟知这段事情的内幕,知道清萝郡主与林轩并无私情,只是普遍的文友罢了。
他还知道,林轩并非突然失踪,只是被某些人杀人灭口,抹去了踪迹而已。
当下赵桓默然的点点头,他与林轩有过数面之缘,算是有些交情,怎能不记得那位才情无双的四绝才子呢。
清萝郡主目光迷离,似是在悼念往事,过了好一会,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说,梵子羽会不会是第二个林轩呢?”
赵桓心中一惊,冷声道:“你故意接近梵子羽,是想借刀杀人?”
清萝郡主轻摇螓首,凄然说道:“我喜欢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我怎么会害他呢。”
赵桓想到了林轩的下场,不禁怒道:“可是你这样做,会害死他的!”
清萝郡主仿佛看穿了一切,了无牵挂的说道:“他若真的死了,我就去陪葬,生不能同床,死了同穴,在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岂不是也好?”
赵桓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抓着清萝郡主的香肩,怒吼道:“清萝,醒一醒吧,你到底是怎么了?”
清萝郡主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眼泪止不住的下落,她扑到赵桓怀里,哭诉道:“桓哥哥,我只想他心里能记得我,哪怕觉得我胡搅蛮缠也好,是一个疯女人也罢,我就是想要他记住我……”
赵桓整个人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似的,轻抚着清萝郡主的香肩,像一个疼溺自己妹妹的大哥哥,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清萝,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清萝郡主痛哭着,娇躯瑟瑟发抖,说道:“他不一样,他不会死的,没人能杀得了他。”
赵桓急道:“蔡京那狗贼权倾天下,再加上你父童贯为虎作伥,他们二人一个称为公相,一个称为媪相,朝纲专断,闭塞上听,要杀梵子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清萝郡主冷笑连连,她并不知道童贯派人监视保护梵羽的目的是什么,但以童贯对梵羽的重视程度,必定不会允许任何人伤梵羽分毫!
既然这样,她故意接近梵羽,纠缠梵羽,就是为了激怒蔡家,让他们向梵羽动手,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我说过,他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我清萝看上的男人,绝不是短命鬼!”清萝郡主鼻子一拧,十分傲娇的说道。
赵桓看到清萝郡主喜怒无常的样子,心如刀绞,喃喃道:“清萝,我真怀念小时候郓王咱们三个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真好”
清萝郡主听了,仿佛触动到她灵魂中最脆弱的部分,附和道:“是啊,我也怀念,可是这一切都随着皇上的赐婚,烟消云散了。”
赵桓叹息道:“当时我与郓王为你求情,结果每人挨了二十大板,趴在床上半个多月才能下床走路……生在帝王之家,总有些身不由己之事,你我又能奈何?”
清萝郡主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似是对自己郡主身份的嘲讽,又似是对现实生活的无奈,说道:“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