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更加地毒辣了,似乎要在这个季节的尾巴燃烧完所有的能量,无情地烘炽着大地。
知了此起彼伏地叫唤,深幽的山间,若有若无的清风,烈日下仍然精神抖擞的繁星似的野花,欢快地从未疲乏的溪流,这一切静谧中演绎着凡人看不见的繁华。
参天的大树用翠绿的层层叠叠的枝叶挡住泼洒下来的阳光,透过叶隙,温顺地铺在那一袭白衣的月君身上。
身下的树干足足一人宽,月君双手枕着脑袋仰躺闭目休息,一瀑及腰的青丝就这么随风缓缓垂落,端的是无比潇洒自在。
“嗯?你说他们开始动手了?”
“唧唧,唧唧唧——”嗯嗯,今天那穿黄衣服的老头亲自说的,还很生气的样子。
食指轻轻**着信鸟毛茸茸的小脑袋,月君淡色的眼眸波光流转。
“这次动的是谁?”
“唧唧——”一个将军,好像是蒋峰大将军的得力手下之一。
信鸟惬意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唔,大人摸的好温柔。
“将军啊……”
月君喃喃细语,林间回荡着她意味深长的尾音。
也不知这背后查出来会是何人的手笔。京城的水,越来越浑了。
感觉到脑袋上轻抚的动作停了下来,信鸟疑惑地偏着小脑袋,见她目光悠悠地看着被树叶遮挡的天空,信鸟拿小嘴戳了戳她白皙的掌心。
“唧?”大人怎么了?
月君回神,收回目光,抬手温柔地将它放在掌心:“小不点,你说这山里的溪水要是浑了,水里什么东西最得意呢?”
信鸟眨眨小眼睛,甚是天真:“唧唧唧!——”泥鳅啊!
月君含笑的眼睛微微一愣,又开怀大笑道:“你说的对,小不点真是聪明。”
被夸了的信鸟高兴地用小脑袋蹭着月君凝脂如玉的脸颊,大人夸我了耶!好开森!它回去一定要跟那几个家伙炫耀,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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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蒋峰脸色阴沉,硬朗英俊的脸上仿佛酝酿着不知名的暴风雨。手下传来的消息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捏着写有消息的纸条,青筋暴起发白的指尖在颤抖,他早该知道的,那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传消息的士兵抬眼悄悄地看了看他,另一个消息在嘴边回转了几遍,终究还是一咬牙,顶着蒋峰滔天的怒气,沉沉地道:
“将军,兄弟们发现这其中还有丞相的手笔。”
丞相?那个佞臣!?
禀告的士兵见他脸色更深了一分,干脆一口气把得来的消息说完:
“我们的人发现,左将府里的金银是有人故意塞进去的,左将发现后本来打算来禀告将军你,可谁知外面的御林军有备而来,迅速包抄了左将的府邸,左将他根本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收押。”
士兵越讲越气愤,恨不得将陷害左将的人千刀万剐。
“将军,这明显就是一场阴谋,他们都是串通好的要左将死啊!”
蒋峰手里的纸条随着士兵的声音落下,喀喀几声变成了碎末。
许久,蒋峰才敛去眼底喷发的怒气,缓缓闭眼,将暴戾的气息收敛,像一座久积等待爆发的火山。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