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倒是他的作风。”蘭烨长袖一挥,地上那狰狞的残肢便化作青烟消散,转头淡淡地看向窗外吩咐着左一:“叫我们的人注意点,最近不要插入他们的争端中去。”
那丝青烟散的快,也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气味。
左一心里莫名有些不平。
早就知道自家宫主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但也没想到宫主他会抽身退得这么干净。
“宫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左一知道,他算是多管闲事了,但是宫主那些年的忍辱负重,左一觉得不值。
“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一眼看透左一嘴边踟蹰的话,蘭烨扫了他被看穿心事后僵直的身体,轻飘飘的言语带着不容置疑。
“退下吧。”
“宫主!”不甘地看着那始终无动于衷的人。
“嗯?”浓浓的威胁扑面而来,左一咬紧了牙。
压下到嘴边的话,忿忿地垂下头,左一到底还是按下心中的情绪,不甘心地应了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窗外的阳光很美,却暖不到人心。
黝黑深邃的眼眸中潜藏着淡漠,视线穿过刻着繁复花纹的两米高楠木门,内心没有丝毫起伏。
皇位,他不在意,天下,他同样不在意。
就连凌籣宫也只是自己一时兴起。
呵,这浑水,与他有何干。
良久,一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将手中的信件交给桌前的蘭烨后,又像影子一样恍然消失。
只是一封简单的书信,陈旧的信封,泛黄的页面,看似不起眼,但却不是常人想开启就可以开启的。
蘭烨手指捻起信封边缘,注入一丝灵力后那信纸便像皓白的月光,被粼粼的湖面分割成碎片,散落在空中,又汇聚成文字。
“禀宫主:那二人不日前被丞相所收,其中一人近日受命潜伏在蒋峰左右,而他的随行下属被扣在丞相府中,丞相近日所得到的所有消息,均由潜伏的那人提供。属下失职,暂未找到那人消息的来源。”
话短,但言简意赅。
没找到消息的来源啊……
蘭烨幽深的眼眸一眯,感受着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郁气”,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那半空的光字便散作星星点点的碎光,消失在眼前。
究竟,是不是你呢?
我的好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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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就是这里了。”
领路的士兵把月君三人带到一处矮小的泥土屋外。
破败的泥墙,残垣断壁,腐朽没落的一间农家小屋,从外往里看只看得到灰蒙蒙的一片,挂满了陈旧的蜘蛛网提醒着所有人,这是一间荒废了很久的屋子,难以想象在京城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边缘,有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
旁边站得笔直的两排士兵见他们将军来了,立马让开了路,但脸上严肃的表情却让三人的心情一步步下沉。
“就在这旁边的房间里。”
虽说房屋没落,但还是有着三间主屋一间柴房和一间倒塌的杂间。
而此时那间破旧的柴房被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看守的士兵把挡住的柴房让开,没有门的屋子就这么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溜溜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三人在看到屋里那画面时眼神瞬间一紧,就在那满是灰尘矮小的房屋里正横七八竖地堆着一地的尸体,面目全非,鲜血淋漓,也许是放了些时日,那本该呈鲜红色的血液已经变得浓稠干涸,在狼藉的柴房中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如此明目张胆,张扬的痕迹。
这歹徒简直是在公然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