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寂静无人的东苑像是被这阵大风刮掉了一层伪装一样,长廊的灯笼不见了,旁边的假山也不见了,就连东苑原本的格局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呈现在月君眼前的是一栋楼阁,高三层,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轮廓,黑得渗人。
天上的皎月离那楼阁十分近,仿佛就挂在它翘起的檐角上一样。可诡异就诡异在如此明亮的月光下,那楼阁黑黢黢得十分不正常,就像一个无底洞,邪气得很。
“走。”
她先行一步,指尖上绕着一丝淡淡的绿色灵气,灵气往那怪异的楼阁深处而去,指引着方向。
姻木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跟上去。
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楼阁远不止它表现出来的那么诡异,简直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不说周围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就连神识也不能蔓延出去半米,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有一丝淡淡的灵气在牵引着方向。
不安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姻木甚至几度感觉不到自家君上的存在。
月君走在前面,很体贴地放慢速度等着他赶上来。
这里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看来云离为了万无一失,做了不少功夫。
也难怪之前找不到,那天如果不是她偶然间发现,怕今日真的会错过。
“主子,大皇子宫变了。”
即使与皇宫隔得有些远,天际翻天的灯火也昭示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夜。
“呵,如此莽撞行事,简直不成气候。”
黑衣人暗暗提议:“那要不要我们……”
“不用”云离挥手打断他,“现在几时了?”
黑衣人抬眼看了看夜空中偏斜的皎月,哑声道:“回主子,一刻钟后便是子时。”
“嗯。”
云离回身,离开祭台,去里屋将昏迷的皇后抱出来。
这个冷漠的男人,也只有在看着怀中的女子时才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眼神。
那历经世间的眼波中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算计和嗜血阴霾,只有浓烈的情深与爱意。
黑衣人在他把人抱出来时便压低了视线。
快了,马上就快了。一切都会结束,阿姊,哥哥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皇宫中,左一垂手立在一旁,耳边是压抑的,厚重的纷乱,眼前是自家宫主岿然不动执笔墨画的身影。
“殿下,手下的派人来问需不需要出手。”
随手将密信销毁,左一上前低声禀告着刚送来的消息。
“无需动作,大皇子还成不了事。”蘭烨将画笔放下,“丞相府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左一猫着眼偷瞄了桌上的画纸,但奈何距离太远看不清只能作罢。
“并没有什么行动,看来丞相已经放弃大皇子了。”
蘭烨的衣袖轻轻地挥过桌上平铺的画纸,满意的看到原本润湿的墨迹干涸,漫不经心地道:“大皇子性子浮躁,做事冲动,丞相估计原本就是拿他来做挡箭牌。可是却没料到,挡箭牌也有不安分的一天,居然妄图走上高位。丞相不傻,当然舍弃得果断。”
明明只是简单地弄干画纸,但左一却从中看出了指点江山的气魄。
他觉得要是他家宫主去争一争,哪儿还有这些个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