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木见楼萧一滩烂泥似的躺在路边,踟蹰地看向一边的君上。
“大人,这……”好歹是三分熟的人,见着了不管,总觉得有些不道义。
而且楼萧怎会在这里,不该加官封爵,高居府邸吗?
月君也十分不解,云离倒了,作为推倒云离的参与人之一,楼萧应该官运亨通,扶摇直上啊,难不成别人不相信他卧底的身份?
月君走过去,昏昏沉沉的楼萧只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席白衣。
“是阴差吗?你们来收我了啊……嗝,嗯,该收,阴差大人,来,嗝,来把我收走,我这种人死不足惜!”
月君蹙眉,没有将他拽住的衣角扯出来。
“他怎么回事?”
姻木摇头,“不知。”
月君见他醉的神志不清,嘴里还在诉说着自己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也懒得去追问一个醉鬼。
“给楼府送个消息,说他们家少爷在路边醉死了。”楼家也是奇特,出门在外也不带几个小斯。
姻木得令,招来金鸟将信件绑上,又挥手让金鸟离开。
楼萧感觉到眼前的人要走,立马改拽为抱,死死抱住月君的脚不撒手,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嘴里断断续续地道:“你别走,带我走,我要下地狱,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死了,都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死了,都死了,是我,都是我,我该死,我该死……”
话十分乱,月君勉强听清了他的意思。
“……”
她果断抽出了脚,任由楼萧趴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大人,我们不等吗?”
月君头也不回:“等什么,再等下去海市那里都快凉了,你难不成还想在这里被人留下来喝两杯?”
姻木噤声,乖乖的跟在后面。
夕阳很美,温柔地洒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盖住了黑暗,温暖了世间。赶路的脚步不停,留他人在尘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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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莹背着简易的行礼站在城外的小茅亭,风声潇潇,柳枝窈窕,鱼跃浅溪,鸟过山林。
有尘埃落定的安然,也有茫然无措的焦虑,但更多的是仍然是数不清道不明的空寂。
整个人好像缺了一块,但自从见过月君之后,她却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一切都会圆满。
她转身不再留恋,独留一地柔和的夕阳。
“大人,她走了。”
“嗯,早该走了。”
“大人这么催着她走,是怕几日后“云离”被处斩,唤起付姑娘的记忆吗?”
月君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你法术不到家呢,不提防着点儿,让付莹想起来那晚的事,被火离神君知道了,神君怕是拼着魂飞魄散的代价也得回来揍你一顿。”
姻木无言,怎么又怪在他身上了。
“对了大人,你的伤……”
“一半一半吧。”月君不在意地道。
姻木听罢松了一口气。
月君撑了一个懒腰,慵懒地道:“走了走了,路还远着呢。去晚了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