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
雷雄照常醒来,揭开肚皮上的草沫,疼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伤处的溃疡已经完全平复,那一块的皮肤看起来焉焉的、皱皱的。
“真是有效!”他欣喜地想。照常打了卡,在办公室拿了宝剑就往练功房去。
他决定从今天起,就开始练《清霞全谱》,这本书虽然很诡异,他也不知练了是好是坏,但总是要练过了才知道。
他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练。
原来这本书也是依次分了剑法、拳法和掌法,最后才是刀法。
因为有很强的底子,所以他很快练到了剑法的第八招,但他的疑惑却更加大了。一是要纠正自己固有的动作方式和着力点,有一点别扭,二是这样练来,似乎更加敏捷和狠辣。
他不由得暗想,难道我练了这几年的赤山剑法竟然是错误的?
他当然知道,山外有山,招外有招,任何一种剑法比赤山剑法更高明都是有可能的,但关键是这种剑法和赤山剑法既相似又不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低声自语时,赵恒东从外面进来。
“小雷,怎么了?”赵恒东问。
雷雄说:“我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笈,觉得很困惑。”
赵恒东一听,马上来了兴致,说:“武功秘笈?来,给我看看!”
雷雄将书交给他,说:“就这个,今天不研究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赵恒东看着书,双眼瞪大了,说:“清霞全谱?你到过清霞山?”
雷雄惊愕了:“赵总,你也知道清霞山?”
赵恒东翻着书,若有所思地说:“应该是有这么个地方,早年曾听他们提起。”
雷雄连忙问:“他们是谁?”
赵恒东轻叹一声,说:“也就是我只拜过师,却没有学艺的人,白方平。”
雷雄问:“就是香江回来的那位白老先生?”
赵恒东点了点头,无比惋惜地说:“不然,这么好的功夫,我早就应该学到了,何必等到现在。”
雷雄问:“这又是为什么?”
赵恒东说:“一言难尽,你现在把这上面的功夫都练好,再传授给我,也免了我这一生的遗憾。”
雷雄说:“我跟白老先生交过几招,但这似乎不是他的功夫。”
赵恒东问:“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本书?”
雷雄思索了一下,说:不瞒你说,我是从一个荒郊中的墓地里发现的。”
赵恒东说:“清霞山远在安阳,这本书怎么会到了这里?真是费解。”
雷雄说:“我知道,我的师父便曾在清霞山学功夫。赵总,你认识一个叫林梦兰的人吗?”
赵恒东摇了摇头,说:“没听过这个名字。走,去医院吧!”
二人出来,雷雄将门锁上。
金标早已把车开到了门口等候。
二人上了车,赵恒东说:“小雷,你也要尽快学会开车。”
金标笑了笑,说:“赵总,你要雷教练身兼多职,可别把他累坏了。”
赵恒东说:“你错了,我是怕你累坏了。以后,你专门为郭总服务,雷教练就是我的人了。”
雷雄笑笑,不语。
金标说:“郭总这次回来好像挺不高兴的,是不是什么项目没有谈好?”
赵恒东说:“这件事情与公司无关,你们都不用过问。我们眼前的事情是要马上处理好这次火灾,还有太北的那批货。”
雷雄问:“太北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赵恒东说:“已经安抚了对方,因为是老客户,答应不通过合同和法律索要赔偿,但基本的损失是要给人家的,还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明确的保证。”
金标说:“多亏了赵总这么多年对客户的忠诚,不然人家可会逮着不放。”
赵恒东低沉地说:“我们都要有危机感,公司已经在走下坡路。”
雷雄暗叹他的清醒,不愧是大企业家。
金标说:“赵总,怎么会呢?赵朗刚刚从国外回来,一肚子学问,他的点子多着呢!”
赵恒东说:“不错,还有你们,都是年轻人,有朝气有魄力,一定要帮我挽回这个局面。”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栾岗医院门前。
金标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两个果篮,交给雷雄提了一个。
雷雄将他们带到病房。
高国昌正从茶水间出来,看见他们,喊了一声:“赵总!”眼泪就快要出来。
赵恒东说:“小高,你辛苦了,我都知道了。”
李基闻言也出来了,和赵恒东打了个招呼,赵恒东向他点了点头。
高国昌护理的那个病人,状况已经比前天好了许多,只是脸上仍裹着纱布,看见赵恒东进来,挣扎着起身,嚅动着嘴唇低声称呼了一声。
赵恒东脸色沉重,说:“小刘,你好好养着,公司不会亏待你。”
那人点了点头,眼里也是一片泪光。
赵恒东来到另一间病房,问:“小周,你怎么样?”
周彩月说:“赵总,我别的地方倒没有伤着,就是手上。”
赵恒东呵呵笑了笑,说:“我明白了,女孩子家爱美,你肯定是用手护着脸上了?”
周彩月脸一红,状态看起来比前天更加好了。
雷雄想,公司那么大,这赵总认识每一个员工,真是一个难得的有心的老板。大凡事业做得大的,除了身边亲近的人,对于基层员工,哪里一个个都知道名字。他把果篮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说:“彩月,我跟你们找到治留疤的药了。”
周彩月说:“真的?给我看看!”
雷雄将药拿给她,说:“这药是好用,我已经试过了。”
金标说:“雷教练,你别乱来,这是在医院里,用别的药,还是得问一下医生。”
雷雄说:“你说得没错。”
李基说:“那我去问问医生。”
赵恒东说:“通知小孙的家属了吗?”
金标说:“按您的指示,已经通知了,估计明天就会到。”
赵恒东说:“好,这事我要亲自处理,我会最大程度地满足他们的要求。”
雷雄已经听高国昌说过,被烧死的那个员工姓孙。大概是昨天晚上,赵总才让他们通知的。
金标说:“赵总,您就让赵朗处理吧,您也够揪心了。”
赵恒东摆了摆手,眉宇间一片威严。
大家都不再说话。
李基带着一个医生进来了。
雷雄认得,这正是前天给他们做清创的那一个。
医生说:“什么药,我看看。”
雷雄把药交给他说:“这药我已经试过,治烧伤留疤的确有效,你们只治伤,又不做整容,这应该没什么冲突。”
医生把药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又用两个手指搓了搓,说:“开这个药的人一定是个高明的医生,说来惭愧,这个药的配方我也只知道其中两种的名字。”
雷雄问:“那可以用了吗?”
医生说:“本来医院有规定,患者不能使用不是我们所开的药,不然出了事就很难判断是谁的药有问题。”
李基急了,问:“到底能还是不能?”
医生笑笑说:“我话还没说完。既然你们已经试过,就破例一回吧,我相信应该不会有问题。”
雷雄笑笑说:“谢谢你!”
医生问:“你能告诉我开药的这个人是谁吗?我想拜访一下他。”
雷雄面有难色,说:“不可以。”
那医生问:“为什么?既然能救人,多些人知道不是能救更多的人吗?”
雷雄歉意地一笑,说:“他是个高人,也是个怪人,我与他有约定,不能外传。”
医生摇摇头:“看来,他是想把这个方子私藏。”悻悻地去了。
赵恒东说:“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高国昌说:“赵总,他们后天就可以出院。”
赵恒东说:“到时仍然让他们休息,没有问题了才上班,工资照发。还有你们看护的,这几天工资双倍。”
雷雄说:“赵总,你们先回去,我晚一点再回去。”
赵恒东应了一声,和金标一起离开了。
李基说:“老大,你怎么不和老板一起回去?”
雷雄不答他话,看周彩月将药如法地使用了,正色说:“前天发火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之前一点知觉都没有?”
周彩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李基用手肘顶了一下他,说:“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别吓着人家女孩子。”
雷雄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问你。”
李基“哼”了一声,说:“你要是问我,我才不怕你。彩月,你好好说,那天是怎么回事,我老大只是面相吓人,长得跟个黑包公似的,他不会吃你。”
雷雄哭笑不得。
周彩月似在回忆,但还是摇摇头说:“我想不起来那天有什么异样。”
雷雄急了,说:“火烧得那么大,你还不知道,难道你是木头人?”
李基拉了一下他,说:“你别这么吓着她,让她慢慢回忆。”
雷雄无奈说:“好,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
周彩月的神色凄凉中带着惊恐,说:“大哥,你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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