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凯见我表情复杂,又惊又怕,想问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放手警告他:“以后不要随便给人看手相,因为手相是唯一不能通过生辰八字算出来的,这是你的人生字典,一生大大小小的事都写在里面,出生时就已经决定,但可以更改。”
郑成凯一听赶紧缩起手臂,像保护生命一样握拳,生怕被人看见。
“那黄色的是什么?”韩美指向一个大罐子。
“人油,它是炼化邪术的必备原料。”
我刚说完,韩美就恶心的吐了,好在我眼疾手快用毛巾接住了,抬头对她说道:“我们最好不要留下任何东西,不然陈一鸣一定会发现的。”
“那儿有个布帘子。”
我轻轻拉开,差点吐了,因为里面挂着一张完整的人皮。
“真不愧是学医的,连人皮都收集,他就不怕晚上吓到自己吗?该不会医学院所有废弃的人体都被他弄到这儿来?”郑成凯说道。
我仔细看了这张人皮,应该是个年轻人的,忽升似曾相识之感,突然想起火车上坐在我对面的男孩,竟然是他,他还跟我讲这次回家是要准备结婚的。
我万万没想到,陈一鸣会跟那火车惨案联系起来,tmd,我简直暴怒了,如此说来,我父亲的死与他有直接的关系,难怪他看我的眼神悠远深沉,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我?
若他知道我,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呢?
也对,活人的魂魄没有鬼气,只要不主动攻击阴阳术士,是很难被发现的,再加上那天我和我爸争论不休,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事,他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如此一来,我倒肯定我爸没有成为他的药引子。
或许这只是个巧合,也许他算到那日要有惨案,反正得有人死,去取点药引子顺理成章,他借魂术使用的炉火纯青,事发地点又距离此处很近,他坐在实验室就可以用借魂术帮他取到想要的东西。
这种借天灾人祸取人体药引子的事在阴阳界时有发生,我暂时压制住内心的火气。
既然郑成凯曾被陈一鸣借魂被尸杀人,难道这些人皮也是他的魂魄参与弄来的?我转头问郑成凯:“本市发生火车惨案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做梦?”
“我......,我没有,不,做了,时间久了,梦到有人送了我几件貂皮大衣,其余的不记得了,这应该是个好梦吧?”
“好梦?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皮就是你帮陈一鸣运来的。”
我又掀开另外几个帘子,每个后面都有张人皮,回头对他说道:“你看,好梦不一定是好事。”
“你……不,哥,别那么激动,我不是故意的。”郑成凯极度恐惧,生怕我弄死他。
“你无需害怕,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该遭天谴的是陈一鸣。”我反手将我对面男孩的人皮扯了下来。
我没想到,人皮后面竟然是男孩的尸体,死状和孙识一模一样,不过看那鲜血,像是刚凝固不久。
韩美吓的赶紧将头扭走。而郑成凯吓的双腿抖动,黄色的液体不停的流下来,显然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他们是第一次见?
难道那个男孩来之前,还没有死?
陈一鸣是著名医学教授,即便脑干受损的重度病人,也能用医学手段,让他们多好好几天。
我看了看躯体上凝固的的血水,又看了看那手术台上的血,正是一人的。
我算了算男孩应该是昨天晚上八点被害的,如果他在事故中没死,那就是整个人被郑成凯的魂魄背了过来,如此一来,这就不是取点药引子了,而是借火车脱轨,偷人杀人。
这种行为绝对不是人能干出来的,我重度怀疑陈一鸣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但我见过他,他就是人身啊,既然是人,就不怕这些人的魂魄化成厉鬼来找他吗?
这时我想起他胸口镇魂符中涌动的黑气,我认为他应该是将这些人的魂魄镇压在他的胸口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郑成凯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做梦?你以后还敢做梦吗?”我回了郑成凯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韩美问道。
“我要把他们统统带走,安葬。”郑成凯一副想要为自己赎罪的模样。
“呵呵,带走?根本不可能,我们都是人,带着这些尸体出去,那不是找死吗?一旦被人报警,我们百口莫辩。”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发现了陈一鸣的兽行,难道无动于衷吗?”韩美道。
“你们先把那些黄符撕了。”
“这儿有那么多尸体,如果撕了那些黄符,万一有脏东西出来怎么办?”郑成凯担心道。
“有我在怕什么,赶紧去。”
“噢,好,我现在就去扯下那些黄符,说不定这些人化成的厉鬼就是被这些符镇压着,放出来直接去找陈一鸣报仇,多好!”
郑成凯冲过去将那些黄符一并揭下,撕成碎渣,然后跑过来问我:“然后怎么办?”
“你们把这些东西都组装回去,然后烧了,我们带着骨灰出去安葬,就没有问题了。”
尸体肯定不能带出去,只有把它们火化,用布包上拿出去,才不会被人怀疑,我觉得这是拯救这些被害者的最好方法。
“可是那血淋淋的东西......”
看到那些东西,韩美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觉他们就像活的一样,在不停的晃动着。
“孙玉娇同学,在灵异协会里,你是最喜欢收集血腥图片的了,你的电脑里存放的要么是车祸现场照片,要么是暴力杀人照片,我们男生都自愧不如,现在怎么连这点东西都害怕呢,真不可思议。”
“那你还被吓的尿裤子了呢!再说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孙玉娇,我叫韩美,只是借了她的躯体活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孙玉娇了,你在这儿看着吧,我自己组装就行了。”
郑成凯拿起那张人皮套在躯体上,大小正好合适,然后又将柜子里的东西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