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妜跟我回去。”
如歌是伸手抓住元妜的衣袖,往外拉扯,拉长了一张脸,半眼也没瞧边上孟尘越,只一概的忽略。
“姐姐有急事?”
元妜用力挣脱她的双手,甩了甩袖口,她这时候还不想回去,好不容易溜出来走走。
“你怎么能与他一道出来。”如歌不回应她,责怪道。
元妜面含浅笑,盯着面前的人半晌,前日落水如歌也在,孟玄堇救上沐雪后她便尾随着走了,也未曾理会她是不是上岸了。
说到底,歌对她时不时的一丁点好,都是沾孟玄堇的光而已。
她冷声道:“他是兄长,碰巧遇上吃个饭而已,有何不妥?
“你……”
如歌转头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俗话说家事不可外扬,她不由得压低声音。
“你一个小妇人,关天化日与别个男人在一处,真是败坏风化。”
元妜莞尔一笑,温和的目光没有焦聚点投射在空气中飘散,扑扇的睫毛像像挥动翅膀的蝴蝶。
呵呵……,这话让让人很不舒服,那日你亲弟放着自己夫人不管救了别人的媳妇时候,你老人家怎么舍不得这样说。
表面上的夫人虽说。
“姐姐如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的,可以直接去找王爷说,我今日就不回去了。”
她从不是个脾气好的人,有些话如果好好说她可以接受或者谅解,吹胡子瞪眼睛指责,谁爱受谁受。
本来只是想散散心,她来说了两句话心情更郁闷了。
她卷了卷手腕的衣袖,重新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起来。
左右往后都是各走各的路,日常缩头做鹌鹑,偶尔也不想装得那么文静。
“王爷要见你。”
站在一旁像生了根的墨影插了句话,他紧抿着嘴,面色沉重晦暗。
可这话依旧没起什么作用。
“不见。”
元妜斩钉截铁回答得极快,头一次有这样说不见的傲气。
沐雪还没回首城,他怎么会有时间见自己,定是墨影这家伙自作主张,编来骗她回去的话。
“元妜,你可当真不愿同他们回去。”
孟尘越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人。
心底涌出一股冲动,她若是真不愿回去,自己便带她走,不回盛京,世间总有许多地方可去。
她点点头,至少今天,此刻不回。
如歌劝不回她,眼中阴沉了几分,便要上手抓她回去。
“你抓我回去是关我一辈子,还是守着我一辈子,只要心在勾栏外,该出墙时必出墙。”
两个人一旦较起真来,便不会管出口的话合不合适。
“无耻。”如歌气得咬牙切齿。
她侧头狠狠的瞪了孟尘越一眼,将怒气都转到了他身上,像是他才是引炸火药的罪魁祸首。
两人眼底暗自较量了一番,各自拔了剑在街头打了起来。
孟尘越武艺高强,如歌不是他的对手,墨影倒是上前帮忙了,可拿着刀柄左右挡着两边都不能伤着。
他来回推挡,一时如歌占了先机,一掌推开墨影,长剑直直的操孟尘越刺去。
这会儿,她越劝几人越打得厉害,真是溜达了一圈还作个孽。
“我回去。”
元妜拦在孟尘越身前,下意识的冒出念头:不能白白牵扯欠了人家。
只是剑已经到了跟前,来不及收回去了,锋利的尖钻入皮肉,再往里,停住了。
众人还在惊慌中没反应过来,一个白衣女子从房檐上落下,将人給劫走了。
…………
夜里,一个山谷中,几家农户添上了灯火。
元妜在一个别致的院落里,女子已经为她上过葯,这一剑刚刚好刺在上次箭伤的地方,结痂淡了伤痕没多久,又添一个。
伤口处还隐隐作痛,元妜躺在榻椅上,悠闲自在的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
“姑娘第二次出手相助了,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顿了顿,将手中的灯台搁置在她身旁的木桌子上。
“凤依依,你叫我依依就好。”
凤依依,她漠然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侧头看着身边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浓眉细眼高鼻头,像是漫画里的花木兰。
过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件事来,谨王府里也有个侧妃凤依依,她却从未见过。
她又想起那日女子说是孟玄堇派她去的,孟齐成说凤侧妃功夫了得。
元妜猛地一下,翘起身子,扯得伤口疼出几滴眼泪来。
“你,你是孟玄堇的侧妃!”
女子沉默几秒,蹙眉道:“如果非得这样说,也可以算是。”
元妜眨巴着眼睛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习武之人果然装不得柔弱的女儿家,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孔武有力的。
可是她既然都来登州了,为什么不上城内和她家王爷团聚,守在这偏远的山谷里做什么。
“你,平日都住这里吗?”
这院子东西少,空落落的倒也显得宽敞素净。
只是凤家姑娘是侯爵人家的女儿,打小也该是娇生惯养的,细细算来她也住了好几个月,却没用半个人陪同伺候,实属难得。
“嗯。”凤依依应了一声,短小利落。
她收起擦好的剑,将小圆墩子移到元妜身边紧挨着。
举起桌上的灯火,十分的盯着元妜的脸看。
她双眼发亮,细长的眼睛一笑便眯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缝。
嘴里还不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凤依依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元妜细嫩白皙的小脸蛋,又盯着那双盈盈如星的圆亮眼睛。
惋惜的道:“太可惜了。”
“……”
这话怎么说。
元妜详装淡定的看着凤依依圆润的额头。
觉得自己快成一只血红毛发的北极熊,或是长了五条腿的乌龟。
元妜微微笑道:“依依姑娘是说我这脸可惜,还是可惜那灯油。”
风依依长吁了口气,将灯台搁置回原处,拍着大腿爽朗的笑着。
“我是说,往日白天时也见过王妃几次,却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曾细看只道是个美人,如今细细看来,竟然觉得像心头扶过一阵清风,只是看看也叫人瞧得麻酥酥的。”
凤依依说得欢快畅意,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儿,轻轻打了个寒颤,起来一胳膊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