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打理,你要分我一些钱才是。”
元妜甚是欢喜,意外之财不赚白不赚。
“随你。”孟玄堇微微抿嘴,不再做声。
元妜心里装着清风说的话,寻思着是直接问他,还是等夜里他睡着后偷偷看。
或者,她大可不必看,清风没理由骗她,也难怪上次沐贵妃对她那么不友好。
儿子都是娘亲的心头肉,喝了她儿子的血和挖了她儿子的肉没什么实质区别。
且说孟玄堇不提,就是有心隐藏,她若是此时点明怕是辜负了一片苦心。
左右衡量,还是拿定主意不问。
“我今个外出遇上一个俏佳人,生得极好,你,要不要看看。”她站在桌案旁給孟玄堇磨墨,眼睛时不时的看一下他的神情变化。
然而他依旧淡然一片,让人估不出个所以然。
“嗯,清风说过了,可却她说不及你半分。”孟玄堇在折子上画了个红圈,沾了沾墨,继续批阅。
不及半分,元妜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有些沾沾自喜。
“话虽如此,可那姑娘确实不错,你若是喜欢我就留下,你若是看不上我便立即让人送走。”
她这会儿,恨不能马上把小遥姑娘送走,只是介于白天的时候话说得太大,让好些个人知道了。
眼下也只是随口问问,孟玄堇但凡有一点否决的的意思,她立马转身将人送走。
清风一句话把又把她的死灰点燃了。
孟玄堇停住笔,轻叹一声,道:“你就这般模样了,那女子不及你半分,妜儿把本王的王府当什么。”
话里虽有揶揄,却架不住眼角眉梢的柔软宠溺。
元妜扁扁嘴,也不于他堵气,自个搬了个凳子在孟玄堇对面坐下。
“孟玄堇,我认真的同你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吧。”元妜爬在桌上,半边脸偏着,盯着孟玄堇。
他若是再拒决,她最多再脸厚一次,真的就一次。
孟玄堇微微一愣,提起的笔也忘了动,笔尖的墨汁滴在宣纸上,恰巧落在一个“吉”字上面。
元妜斜眼看了看被红墨隐约覆盖的字,挑了挑眉。
上上签,大吉。
“嗯,好。”他轻声应允,取棉布沾了墨迹,神色淡定如常。
但元妜却没办法淡定,小脸唰一下红到了头顶。
她想过,孟玄堇无非拒绝,无非答应,却不曾料想他允诺得如此爽快。
“你,你,你当真?”元妜双手捏着拳头,死死地盯着他,生怕眨了眼就变成一场黄粱美梦。
他极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璀然一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头覆在她的绯红唇瓣浅浅一吻。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砰砰的跳,几乎要跳到心肌梗塞。
往日不是没亲过,可这浅浅一吻不同,她觉得这大概算是一段关系质变的承诺。
“你说话算数,明日,不我马上挪院子。”元妜喜乐的笑着,突然想起美人小遥还在府中。
她猛地的站起来,清风两袖的跑出去。
眼下有件重要的事,小遥要马上送走她才安心,万一孟玄堇一会儿突然改变心意,自己岂不是很亏。
…………
长生阁灯火通明,一个月白长裙的女子站在台阶上咿咿呀呀的指挥着。
“值钱的拿过去,嗯,一般值钱的玩意就留下吧,只挑顶喜欢的搬。”
元妜摇着蒲扇,恨不得卷起包裹,拖上银票首饰,牵着长尾巴和肉团团就直接扑倒揽粹阁去。
是清风非得拉住她说:“女儿家家的,要矜持。”
元妜才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细细收拾一下。
孟玄堇没露面来帮她拆房子,却让成羽墨影和常嬷嬷一道来收拾,虽然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廖表心意的用处还是起上了。
墨影抱着那两只老孔雀,难得一次喜笑颜开的道:“王妃养的孔雀果然漂亮。”
元妜笑着道:“谬赞,谬赞,你抱得轻些,别把它们捏死了。”这两只孔雀跟了她许多年,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在孔雀的年纪里。
虽然她觉得自己跟孔雀养得好不好看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有时候好听的话就是让人美滋滋的。
东西一直搬到三更,大过三更时,成羽他们也都回去了。
海棠香木一干人还在屋里安置打扫,没人守着院门,便有一个小丫鬟匆忙的跑进来。
她看见元妜就噗通跪了下去,气喘吁吁的道:“禀告王妃,王府外有一个姓王的公子喝醉酒非说要见你,还,还说王妃见异思迁,不守承诺。娘娘要不要去瞧瞧。”
王姓公子?
元妜柳眉拧做一坨,白日里不是说得明白吗,怎地又生别的事端。
小丫鬟见她皱眉不应,便又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这就让人給打走。”
“罢了,你退下吧,我去看看。”元妜放下小蒲扇,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她想着王亦沇不该如此张扬才对,他平日对外为人谨慎,断不会喝醉了酒来王府门口胡闹,不顾及他自己,也会顾及将军府满门荣辱。
若是真来了,只怕是真醉了。
又或许是那丫头骗人。
想到这儿,元妜不由得停驻脚步。
元妜来王府时间不短,却不常在府中走动,以至于许多小厮丫鬟她都面生,方才那个她也不曾见过。
她踌躇了片刻,观望四周,处处都有家丁侍卫,她就在门口,想来也不会有事。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招手唤来一个圆脸孩子气小厮,约莫着十一二岁。
“王妃有何吩咐。”小孩抱着肉手举了举,装作大人模样。
“你快些去叫凤侧妃过来寻我,我在王府门口,若是半盏茶的功夫不回,你就去寻王爷。”
小孩点头应喏,转身飞快的跑开了。
元妜突然有些惴惴不安,可若是不去,又怕真是王亦沇。
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况且打小的交情,又是王氏的亲侄儿,左右她先只看上一眼。
元妜咬咬嘴唇,又唤了几个家丁跟着,心里踏实了些。
杀人放火的事,总不敢明面的扯到王府家门口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