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真萧穆的心思真有那么好猜?
漆黑的枪管缓缓抬起男人2的下巴,冰冷光滑的触感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盘踞在男人身上。男人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竟然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说说,你想怎样将功补过。”话音平缓低沉,带着一丝诡异的轻柔。
萧穆看着枪支抵住的肌肤,对上面细密的鸡皮很感兴趣。
“……我……”男人的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刚把心中的恐惧压制下去,却感觉冰冷的触感正在逐渐往上,像一条正在爬行的毒蛇。
“我……我可以,当间谍!帮那边传递假消息!”男人一口气说完,猛地喘了口气,神色惊恐的看着萧穆,“老,老,老大……”
萧穆的目光从枪口处转移到男人身上,喜怒不明。
男人被那双暗黑的眼睛盯得心底发寒,他这才想起,当年自己为何跳过龙虎门,放弃三江门,来到萧门。因为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看过几部电影就想像电影男主那样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在选择时他也经过了一番考量。
原本龙虎门是老牌帮派,但这样的帮派反而少了许多晋升空间,那时候萧门还是个小帮派,他根本瞧不上,反而三江门才是他的第一志愿。直到,有一天,他听说了萧门老大的事迹后,他才发现,自己一心想实现的理想,就是成为这样一个热血又狠辣的人,够强大也够狠,即使现在暂时蛰伏,总有一天会站到高处。
萧穆的狠劲,他很佩服。
但没想到他加入萧门没多久,萧门就被迫隐匿。几年过去,他都快忘记自己加入萧门的初衷了,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有几分怅然,更多的,还是后怕。
这几年萧门经历过很多,要不是这桃李街彻底洗牌,他都忘记萧穆原来是头雄狮。
如今雄狮觉醒,挡着杀之!
萧穆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眼中带着嘲讽。
“吧嗒——”
死神的镰刀闪过肃杀的银光。这种声音他最清楚不过,曾经他用它杀死过很多人,无论是谁,只要被它盯上,生死只在一瞬间。
那种掌握着他人生死的快‖感让他感到刺激又兴奋,同时带着精神上的满足感。
男人呼出一口气,他微微发颤地闭上眼,喉结不安的耸动了几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啪嗒——”
就在男人以为自己会在此结束此生时,冰冷的触感消失不见,过分紧张中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男人睁开眼,正好看见萧穆的衣角。
“谢老大不杀之恩!“劫后余生的过分喜悦让男人脸上露出大笑。
萧穆扔下手枪。
“做到你说的事,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萧穆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赵扬深深地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男人,嗤笑一声。
他跟在萧穆身边这么多年,只要是叛徒,他就没见过能活下来的,恩威并施不过是表面现象,萧穆的心思哪有那么简单。
冷酷薄情的男人,除了那个人,至今他还没见过萧穆对谁手下留情,只是可惜——
想到这里,赵扬心中带着一丝不安,他了解萧穆,同样,他敬畏萧穆也佩服萧穆,可是现在的萧穆,他有些看不透了。因为她?
这种像走进迷雾的感觉,让赵扬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事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几天后,白方接到下面传来的消息,后日,在庆林镇有一笔交易。
不过多时,另一方再次传来消息,确定了此事。
白方这才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庆林镇,g市、a市、d市的交界处,是一个面积小、多山地、人口稀少的小镇。因为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这个小镇一直处于“三不管”地带,一条国道横穿而过,交通还算便利,只是经济落后。这么多年过去,庆林镇人口越来越少,慢慢地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只剩下老弱妇孺。
“萧穆倒是选了个好地方!”白方点燃一支雪茄,看着白色的烟雾眯眼而笑。
两日后,庆林镇。
七月中旬,气温居高不下,上午下了场暴雨,地上还淌着几滩积水,水面清澈,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仔细一瞧还能看见水上飘着几朵白云。
午睡醒来的孩子不畏炎暑,穿着看不出花样的塑胶拖鞋,在田间奔跑,许久后,迈着小短腿向一间土房跑去,“奶奶,奶奶!你看!我抓到一只蜻蜓!我抓到蜻蜓了奶奶!”
一不留神,脚下踩中一个水坑,小身子噗通倒地,水花四溅,水里的泥糊了男孩一脸。
“哎唷,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咧?刚换的衣服又弄脏了,调皮蛋!”满头华发的老人从土房里颤巍巍的走出来,见孙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面色焦急,嘴上却不由得说上一阵。
男孩趴在地上,蜡黄的小脸上已经糊上了些许泥浆,小嘴长得大大的,哇哇大嚎。
“快起来,快起来,哎哟,我的小狗崽噫……”老人家费力的弯下身子,伸出枯槁的双手,抱住男孩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抱起来。
“……唔……奶奶……哇……我,我的……蜻,蜻……蜓……飞……飞……”男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泪水混着泥,这下反倒一张脸全花了。
老人家被孙子逗笑了,浑浊的眼睛里露出宠溺的笑容。“不哭,不哭,飞了就飞了,等会奶奶给你吃奶糖,好不好?哎唷,我的小花猫欸,羞死人了……”
哭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国道边的树林里却在这时发出了说话声。
“毛哥,你说上面要我们在这里等着,等什么啊这是?这都大半天了,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不说,劳资都快蒸熟了!这狗|日|的鬼天气,热死个人!劳资要不是看在报酬丰厚的份上,才不来受这份罪!”说话的是一个矮小嘴尖的男人,嘴上骂骂咧咧,脸上却露出谄笑,一脸讨好的看着身旁靠着树杆抽烟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