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湘儿忽然向旁边的柱子撞过去,速度之快让众人来不及反应过来!
“湘儿!”严氏的悲戚声响震了破庙的夜空。许多人都别过脸去不忍看这血腥的一幕,然而预料的撞击声没有响起。在场时刻注意着凌湘儿的除了严氏,还有将凌湘儿视如己出的墨。凌湘儿速度虽快得惊人,却还是比不上武功高强的墨。就在她的头快要撞到柱子上的前一秒,墨稳稳将人抱在怀中,却还是被凌湘儿不要命力度撞得内脏一震翻涌,墨顺势将凌湘儿的睡穴点了。凌湘儿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失去知觉倒在墨的怀里。
风舒安与严氏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凌湘儿绝对不会无故寻死的,除非……原氏肯定对她做了什么!
风舒安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原氏,凌寒寒早趁着方才众人被凌湘儿吸引的间隙跑回了原氏身边。
“你不守信用!”风舒安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那额头微露的青根昭示着她的愤怒。
原氏只是讽刺地一笑:“我从来就不屑做光明磊落之人,要怪就怪你,明明不懂这京城的游戏规则,却硬是要掺一脚进来!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墨将手中的凌湘儿交给严氏,便要动手,却被风舒安拦住了,“小……舒安?”
“让他们走!”风舒安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墨虽有不甘,却也不感违逆她的旨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氏带着凌寒寒离去。
“舒安!你为何要放他们走?我的湘儿被他们害得如此惨你没看见吗?!你有没有良心!!”严氏看着墨竟然听风舒安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原氏他们影子也不见了,便开口大骂。
风舒安冷冷地看了一眼严氏,那眼神,冰冷得让严氏不寒而栗。
“落纯。”墨忍不住开口,一出口便是苛责的语气。
连墨都不帮她,严氏顿时不满掩盖过了对风舒安的害怕,挺着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我有什么说得不对吗?!是你外甥女太过分,口口声声说会帮我们,说得多响亮。实际呢?我湘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干什么了?就这样放他们走了!!!风墨!你别扯我,我就要说,说到底还不是怕事?如果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会带着湘儿他们来元都?用的着受这苦!风舒安,我今天告诉你,你若是不帮我湘儿讨回公道,我就……”
“就怎么?杀了我?”风舒安淡淡地瞥了严氏一眼,也不理会她的谩骂,“舅舅,快带湘儿回去找女医看看。”
看着风舒安不屑与严氏计较的模样,一脸地羞愧,从严氏怀里抱过凌湘儿,也不再理会严氏,便带着凌湘儿回去。
“水沫儿,我们也走吧!”风舒安吩咐道。其余人便跟着离去,没有人理会颐指气使的严氏,气得严氏直跺脚,口中一直怒喊:“反了!反了!”却还是追着风舒安跑了上去。
次日早,风家宅院。
正厅内,风舒安与墨还有严氏一同用着早饭。
“湘儿的情况如何了?”风舒安昨晚一回府便去休息了,连续几日的奔波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加上她如今怀有身孕,自然不能陪严氏他们熬夜。况且有墨在,凌湘儿的事也不用她操心。
“昨晚女医来看过,已经确认了,那原氏的确又派人将湘儿凌辱了!”墨一脸的痛心与悲愤,若不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坏了大局,他早就去取了那原氏的项上人头。
严氏也是一脸的疲惫,显然是整晚没有怎么睡,她面前摆着的白粥都没有动过得痕迹,怕是伤心得吃不下饭。
听完墨的话,风舒安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顿,却是没有停下,沉默地吃完了一碗白粥,又用了些点心。严氏见状,更是不满了,冷嘲热讽道。
“我的湘儿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思用早饭?”
风舒安正将一枚桂花糕送进嘴了,听着严氏的指责,也不生气:“严姨是觉得,我吃不下饭,就能挽回湘儿所受的伤痛吗?既然不能,不如好好保存力气,想想如何替湘儿报这个仇。”甜腻的香气在嘴里融化,风舒安只觉得桂花糕落肚的那一刻,胃里忍不住翻腾,当即便将嘴里剩下的桂花糕吐了出了,紧跟着一阵干呕。
墨可不知道风舒安怀孕了,只觉得她是身子不适,紧张得不行:“可是哪里不舒服?水茉儿,快去请大夫!”
“不用!”风舒安暂时还不想被包括墨在内的其他人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可能是嘴贪,吃得太急了。”
见墨还是不放心,风舒安连忙转移了话题:“好了,我吃饱了,我去看看湘儿。”
“舒安。”墨突然叫住了她。
“恩?”风舒安的脚步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湘儿的事情......”墨犹豫了下,按理说主子的想法他不应该随便过问的,可他实在是担心湘儿,更怕她醒来受不了刺激再寻短见,“你有什么打算?”
可还不等风舒安开口,严氏便怒视着她插话:“墨郎,你问她干什么,舒安根本就无意帮我湘儿,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你为难。湘儿的冤屈,我这个做娘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替她讨回公道!从今以后,我凌家的事不用你们管了!”
“落纯,你这又是何苦?”面对严氏的无理取闹,墨一脸的无奈。
“讨?如何讨?怕就怕,就算你拼了这条命,也替不了湘儿讨回公道吧?”风舒安对严氏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连在墨面前做样子也不屑了。
“湘儿是凌向阳的女儿,我去跟他说湘儿的遭遇,让他看清原氏这个贱人的真面目!湘儿毕竟是他亲生女儿,我就不信,他会坐视不理!”严氏一幅主意已决的样子,让墨也忍不住失望地摇了摇头。
“落纯......”
“严姨,你说湘儿是凌向阳的女儿,那原氏同样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原氏一口咬定湘儿不洁,让凌向阳派人验她的身,到时你说凌向阳会不会帮一个清誉尽毁了女儿?他十五年前能抛弃你们母子,十五年后同样也能为了原氏不认你们,他肯认墨轩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若是让他知道他有一个早已被人凌辱的女儿,无论湘儿受了多大的苦楚,她不洁是事实,更是官场同僚打压他最好的借口,你说,这样一个败坏家门声誉的女儿,他会不会要?别说认回湘儿,他不找人杀人灭口已是最大的仁慈。”风舒安字字在理,女子的声誉何其重要,特别是在高门官家,身子不洁的女子除了常伴青灯古佛,还有什么出路?无论多么受宠的女儿,只要被人凌辱了,她的这一生便完了,只能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你!你——”严氏被风舒安的一席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严姨我也明白地告诉你,只要湘儿在一天,她就是原氏打压你们的最佳资本,没有我们帮你,你还想鸣冤?能保命就该知足了!”风舒安毫不畏惧地与目呲欲裂的严氏对视,最后不屑地眨了一眼,转身欲要离去,却不想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睡袍的满脸泪痕的凌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