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沫从宫中出来,发现慕衍已经不在宫门口,心中奇怪他不可能不等自己,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又张望一圈仍未见其踪影,于是只好自己先行回府。
嘉阳璟麟正要睡下,却听得身边小太监通传,说巡城御史孟铮在他的广阳宫前殿求见。
他奇怪这么晚了为何孟铮会进宫求见,又听报传太监说随他前来的还有尉迟信。
什么事情让信也随他一起进宫?璟麟想定然是要紧的事,于是他将外褂穿上匆匆出了寝殿,向前殿走去。
“这究竟怎么回事?”嘉阳璟麟看着面前俯首跪地的尉迟信,以及旁边半跪行礼的孟铮,皱起了眉头。
孟铮抬头,对嘉阳璟麟讲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回禀太子殿下,今日臣在巡逻之时,一个普通百姓模样的男子突然跑来跟我说不远处的凉亭处有人杀人了,接着我就赶到凉亭处,然后就看到死了的宁婉悠以及一旁的尉迟信总管。”
孟铮见此景,虽然疑惑却也相信不会是尉迟信所为,谁料想这时尉迟信却对他说:“孟铮,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没有什么要辩驳的,把我抓起来吧。”
这一下才让孟铮犯了难,虽说逮捕犯案之人是理所应当,可他笃定这其中绝对事有蹊跷,而且面前之人是禁卫军统领,身份非同寻找,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带他进宫,而这两日皇上偶感风寒,这么晚了孟铮自然不敢打扰,只好找人通传太子,求他对此示下。
“这个宁婉悠可是那有名的舞姬?”璟麟意识到这死的人身份并非平民那么简单。
“回殿下,正是。”
璟麟素来了解尉迟信为人,自然不信他会杀这宁婉悠,于是将目光投向自己进来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尉迟信:“信,可有人可以证明宁婉悠死的时候你不在场?”
“没有。”尉迟信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璟麟。
尉迟信心中清明:从冒充玄玥写的纸条、在凉亭旁边发现的被杀死的宁婉悠、宁婉悠手中的珍珠项链,包括突然出现的孟铮......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圈套,为的,就是诬陷自己杀死了宁婉悠,作为巡城御史的孟铮这么快就赶到,眼看尸体边上只有他一人,他本身便是百口莫辩,且设局的人定然知道自己在乎玄玥,把那支簪子放在宁婉悠的手旁就是警告自己,如果反抗辩解,事情就可能会牵扯进玄玥,自己别无他选,只能乖乖入局......
“那么,你可有什么要辩白的?当时为什么你会在那里?”
“臣没有什么要说的。”尉迟信始终低着头。
惊于尉迟信反常的态度,嘉阳璟麟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片刻,抬头对孟铮说:“既然如此,将尉迟信关入密牢,听候发落。”
“殿下,这......”孟铮显然没有想到璟麟会真的将尉迟信关押起来,迟疑的看着璟麟,却发现他的眼中没有半点犹豫的神情,孟铮只得作揖领命,随后押着尉迟信退出了大殿。
“去,着人把觅音传进宫来。”当孟铮和尉迟信离开后,璟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
觅音连夜进宫,见到太子璟麟后听他叙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殿下,您当真觉得是尉迟大人做的?”
“当然不会是信做的。”
“恕臣愚钝,那您又为何将他关入密牢?”
“我了解尉迟信为人,若此事真的是他做的,他刚才定然会直接承认,而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说明这其中定有蹊跷。方才孟铮说是有人跑去跟他说凉亭有人杀人,我猜想,也许是有人陷害尉迟信也未可知。”
觅音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太子的用意,“若真的有人蓄意陷害统领大人,定然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那么此时对于大人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密牢!”
璟麟点点头,接着说:“还不止如此,不论那人出于什么目的陷害信,如今信不再露面,那人稍有松懈定会露出马脚,然后我们便可引他出洞。”
觅音看着嘉阳璟麟的目光平添几分敬佩,如今的太子当真是越发的有王者之风。可还有一事令她不放心,“殿下,这宁婉悠是名动天下的舞姬,她的死讯一出,我想她的恋慕者们以及琼华居的人定然会愤恨不已,立刻来要求官府处死统领大人,那......”
“所以一定不能把信说出去,对外只称宁婉悠遇害,凶手尚不得知,正在全力调查,能拖几天拖几天。而我明天会告知朝臣们尉迟信受命执行任务,出城去了。”说罢,嘉阳璟麟将右手按在觅音的肩上,正色道:“觅音,我们要尽快找出凶手,查明真相,时间很紧迫。”
看到璟麟已有安排,觅音放下心来,“臣定然全力调查,还统领大人清白。”
慕云沫回到府中问过下人,得知慕衍并没有回府,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直在前厅等到深夜,他仍没有回来,就在慕云沫不放心慕衍准备出去寻找之时,大门被推开,慕衍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
见到他回来,慕云沫稍稍松了口气,“回来了。”
慕衍听慕云沫这简洁明了的三个字,莫名的有些不安,“抱歉,没有跟你说一声。”
“发生了什么?”
“我……我去了旖梦馆。”不知为何,慕衍说出这话是竟有点心虚,他紧张的盯着慕云沫,不等她反应他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在宫门口时我碰到了青漪,她想要进宫,这个节骨眼上我怕她露了身份,所以把她拉回去了!”
“嗯,知道了,回房休息吧,明天若发国丧,就更没有休息的空当了。”慕云沫面上神色淡淡,似乎毫不在意,独自朝绯鸢阁走去,可只有她自己知晓,此刻她心里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很快她便强压下这丝情绪,但心中却默默思量起青漪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