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最繁华的皇城街道,邵洵美说了一声:“停车。”
车夫听到之后,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而后面跟着的两辆车子也停了下来,香薷从后面那辆车里探出一个头来:“王妃有什么事么?”
邵洵美看着繁华的街道说了一声:“本王妃记得不远处就是千纺阁了吧!天气热了,我和世子去做几身衣服。”
佩兰脸上满是疑惑:“前几天宫中作衣坊不是给王妃和世子量了身量,王妃不是也选好了样式和料子么?”
宫中作衣坊是专门为皇家之人制作衣服的地方,每年换季还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就会派人到王爷公主极其别的皇室宗室的府上准备做衣服的事宜。
邵洵美脸上一派的雍容:“那又如何,难不成还只能穿作衣坊的衣服么?”
两个丫头登时闭了嘴,而邵洵美又慢条斯理的笑了开来,带着些明媚:“而且我好长时间不出来了,打算逛一下。”
于是两个丫头什么也不说了,后面两辆马车中其中一辆把不相干的人都拉回了王府,只留下了邵洵美的贴身丫头香薷和佩兰,还有李庭烨的贴身丫头和小厮。
千纺阁在最繁华的街道中心,这里有酒楼,成衣铺子,更有让人**的勾栏瓦舍,还有诗人墨客停留的茶坊,以及小姐千金青睐的最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而千纺阁是京城上流社会千金贵妇做衣服的地方,这里匠人的艺技不下于宫人,而其花样是最新最流行的,料子也是最好的,可以说,这千纺阁就是京城名门千金穿衣的风尚标。
李庭烨这会儿早就没有了眼泪,只不过眼睛还像是进了沙子似的,红红的,“你这是在补偿么?”好像昨天的时候,他说逛街她还不乐意来着,今天又换了嘴脸!
邵洵美看着他这傲娇的小模样,再次忍俊不禁,声音正儿八经的:“不,你可以当作我在讨好你!”
李庭烨听到这番逗他的话,小辫子朝她一撅,有点气呼呼的样子。
几人进了千纺阁后,立刻就有人来招呼她们,而那些下人都是有眼见的人,看到一行人打扮贵气非凡,立刻把人请到了内间里,然后拿出各个新款流行的样式和布料供她们选择,邵洵美选了吸汗轻薄的棉绸给她和李庭烨做了两套贴身中衣,然后她又选择了一匹光滑柔软,质地轻薄的碧色暗花并蒂莲样式的花素绫,还有一匹稍微鲜嫩的的银红色,质地紧密的折枝花样的软烟罗,做两身轻薄飘逸的大袖衣和宽袖褙子以及百褶裙和石榴裙。而李庭烨她也选择了同样适合夏季穿着的轻薄绫罗和丝绸之类的料子给他做了几身衣服。
出去之后,邵洵美头上就戴上了女子出门常戴的帷帽,因为李庭烨死活不愿意坐车的缘故,所以几人就在路上慢慢悠悠逛了起来,其中渴了之后去了所谓的著名的茶楼喝了一壶好茶,还听到一些文人骚客在某一个包间里摇头晃脑的讨论着什么诗词,此曰为雅兴。
几人很快到了另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而香薷像是欲言又止的,邵洵美看向她:“什么话说,在这憋着不嫌闷么?”
香薷看向这条街上的几家药铺,指了指不远处第二个医药铺子道:“那是王妃您的陪嫁铺子。”
邵洵美挑了挑眉头,兴味盎然:“是么?”她还有陪嫁的医药铺子啊,而且地段貌似还不错?好像那门头也不小啊!
不过她从来没有来巡视过就是了,而且原主一病就是几年,根本没有出过王府,所以她手下的陪嫁什么的,她都没有心思来管理。
佩兰也在一边点了点头:“这铺子是谢姨娘自己的私房,配送给您了。”
邵洵美没有表情,只是点头:“那就过去看看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那药铺的跟前,药铺敞开着门,还未到跟前一股子浓郁的中药气息已经扑面而来,而看这药铺的样子已经开了很多年了,那原木的,入木三分的黑色字迹都变成了黑色木头,墨迹褪色三分的牌匾。
而那牌匾上书写着简单的四个大字:“谢家药堂”,字迹龙飞凤舞中自有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大气雄浑,差一点和这有些萧条的药铺不成正比。
几人进了铺子之后,却见宽敞的大堂里,面对着正门的那一面全是从低到高的中药柜子,而两边的墙壁另有门口,其中一个里面是侧室,而里面就是大夫坐诊的地方。另一个门口则是被堵了起来,也被中药柜子给挡住了。
临着门口的这一面则是宽大的窗户,而人们从外面走,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和摆设,整个大堂内此时没有一个病人,地面打扫的整洁干净,甚至那抓药的小伙计也如这午后的天气般,蔫蔫的,无精打采的。而药堂面积颇大,估计后面的后院面积更大,完全是一个大药堂的规模。
李庭烨见此嗤笑一声,看向邵洵美:“你这铺子人真够多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邵洵美没有生气,反而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李庭烨的小脑袋吐出四个字:“幸灾乐祸!”
而李庭烨那眼神表情在在说明了邵洵美四个字的正确性,不是幸灾乐祸是什么?
而那伙计见有人来了,立刻收起脸上的哈欠,精神利索的道:“客官是哪不舒服么,里面请!”
而香薷此时扬起了眉毛,冷起了脸骂道:“你个不会说话的,谁不舒服呢,会不会说话啊!这是主子!”
话刚落,这小伙计嘴巴张的大大的,结结巴巴道:“是,是主子到了?”而他的眼睛里还有些迷茫:平时他见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铺子的管事,而见过唯不几次的最大的,也就是上面管理王妃庄子和铺子的桂管事了。
佩兰看他这副魂不在身的模样,说了一声:“这是王妃!”
那小伙计这下魂魄归位了,差一点大叫一声:王妃,王妃竟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