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洵美的手中拿着一枝红色梅花,而后面碧水的怀中还抱着几枝不同颜色的折梅,是准备回去插瓶用的。..
邵洵美对刚刚美景显然还沉浸其中,意犹未尽。
李容煦牵着她的手,边走变道:“其实,比起这梅林来,朕更愿意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邵洵美把梅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哪里?”
“朕更想让你陪朕去皇家祠堂祭祀。”
邵洵美手略微从他手中抽出,但是那力道却是紧紧的:“你疯了!”
皇家祠堂那是什么地方!他竟然想带她去祭祀!
那岂不是在变相告诉她,他想要她做他有身份的女人?
她此刻还是“定王妃”呢!尽管没有祭拜宗祠。
所以,这人可不是失去理智,疯了是什么?
李容煦低垂下眼眸掩饰出眼中一抹复杂的情绪:“朕,是疯了。”
而此时,前面传来一清雅中不失寒凛的声音:“谁疯了?”
李容煦听到这声音,第一反应竟然是直接的把邵洵美藏到了身后。
而后即刻躬身行礼:“父皇!”
邵洵美听到这声音早已经手中的梅花落地,并且手在李容煦把她挡在身后的时候,很快的把兜帽戴在了头上。并且,迅的跪在了地上。
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太上皇!
邵洵美心中岂是哀嚎倒霉可以形容的?
从昨晚起,太皇太后,紫宸公主,现在则是太上皇,她是把李容煦身边亲近的人,都在无意中一一见过了啊!
对啊,这梅林是生前圣御太后所喜欢的地方。既然紫宸公主都因为怀念其母后来。
那么没道理一直深爱,直到现在也一直情深不悔的太上皇不来啊!
她真是,这几天脑子里灌了浆糊么?
却见太上皇一身黑色的大氅,尽管年纪不小了,但是却因为常年的上位气质而威严十足,一张脸更是棱角十足,高鼻凤目。
其身材虽然高大却有些消瘦,而他的目光略过李容煦停顿在了邵洵美的身上,随即又无视般移开,声音淡漠十足:“既然把她带入了这片梅林,皇儿可是认定了这个女子?”
而本来擅长甜言蜜语的李容煦,四肢百骸却是弥漫上了一层冷汗,不知道该回答说是还是否,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时间仿佛就这么静止下来。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沫子在几人身边打着卷儿。
除了太上皇身子站的笔直之外,李容煦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而邵洵美,苏广利碧水则都是跪在地上。
而太上皇却是目光落在李容煦身上,虽然缓和却是压迫感十足,似乎执意的在等着李容煦给他一个答案。
最后,李容煦忽然的提起披风,在雪地上跪下,对太上皇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语缓慢而严肃郑重道:“儿臣不知道!”
太上皇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你不知道还把人带入这地方来?你也不用在本皇面前掩饰什么。”
随后,那眼光尾端睨了邵洵美一眼,就这么一眼,让邵洵美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而太上皇的声音更是严厉不已:“朕希望你只是一时糊涂。否则,本皇一定严惩不贷!”
最后那句话,更是杀意十足,而他当时说严惩不贷四个字的时候,对着的不是皇帝陛下,却是邵洵美!
让邵洵美,瞬间的头皮麻。
而邵洵美由此确定:太上皇这是对李容煦,也是对她的一个警告!
那么也由此说明了,太上皇肯定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忽然的,她觉得自己跌入了冰窟,浑身俱是密密麻麻的冰冷刺骨。
而太上皇警告完了还没离开,反而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己的儿子李容煦,依旧在让李容煦给他一个答案。
而李容煦却只是跪在那里,并不开口。
邵洵美心内焦急不已:让你开口说一个是字这么难么?
仿佛,那对父子就这么的陷在了胶着之中。
而时间,仿佛又在停滞不前。
一个耐心十足,只想得到一个答案。而一个却是迟疑不决,垂头思索。
最后,李容煦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一片颓然,最终开口,里面是浓浓的无力感:“是,儿臣知道了。”
太上皇显然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满意的点头:“君无戏言,你且记住你今天在本皇面前说的话!”
随即,那眼角又扫了邵洵美一眼:“过过瘾之后,就把人送出去吧!”
过过瘾几个字,仿佛把邵洵美当成了李容煦只是随意的一个玩具而已。
再是轻蔑不过。
不过,在太上皇的心里,她本来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不甘自己的本分,要不是容煦的面子上,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她的小命!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小命,又多了一些不安全的保障。
她现在的头上,又悬了一把随时会让她没命,明晃晃的闸刀。
太上皇说完这些话之后,慢慢往梅林的方向而去。
而邵洵美回过神来现,她是被李容煦从地上扶起来的,而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浑身无力,软瘫如泥。
而苏广利和碧水两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惨白,两人互相扶持着才从地上站起来。
可见太上皇这人虽然这两年不理政事,避入曲池别苑怀念爱妻。但是却依然不改往昔帝王本色,杀伐力十足。
那种帝王的威严远比李容煦来说,更加的逼人,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一行人静默无语的就这么回到了紫宸殿中。
梳洗过后两人用膳,早膳一如既往很是丰富,由宫娥太监一一送进来。而李容煦也习惯了,在和她一块吃早膳的时候,不会让人来给他念书。
而两人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的习惯,话题还是由邵洵美开头的。
她当时说过了这两天,就让她离宫吧。
而李容煦顿了顿,说让她喝完药之后出宫。
而两人在对视中,也都彼此明白:太上皇是真的现了她的身份。
而从李容煦在回答那个是之后,就代表了两人以后,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了。
李容煦真的会放开她。
而她要的自由。
原以为会经过一番波折才会得到。
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来到了她的身边,让她就这么的光明的前方。
她和李容熙已经在私下里和离,而李容煦也即将会和她越走越远。
忽略掉内心深处的那抹不舒服,一切都那么的顺利,她要的结果,伸手就要够到。
而她也从李容煦的嘴中知道了为何太上皇和紫宸公主对他带一个女人去梅林竟然有这么大的反映。
原来,那片梅林以前他的母后曾经说过,要是他和紫宸公主有了意中人,可以去那蓬莱殿去梅花。因为她觉得那片梅林是她和父皇两人爱情的见证和象征。
而听了这话,邵洵美竟然一时的有些愣怔:原来李容煦竟然把她当成了意中人么?
所以,就是为了保护她,李容煦才在太上皇的问话下,那么缓慢的说出了不知道三个字么?
而她,似乎也明白了,李容煦当初说出是那个字来,有多么的艰难。
李容煦吃过早膳之后,让邵洵美自己一人可在殿中随意的走动,而他则是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去请安,随后陪着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去高台上在文武百官和礼部的流程下,祭拜天地。
随后又去三清观祭祀宗祠和去文渊阁中祭拜开国以来的那些有功之臣。
而如此浩浩荡荡的一圈之后,就差不多到了正午。
而初一正午,是新的一年最为浩然正气,最为吉祥的时刻。而这顿午膳也是君臣同乐,命妇进宫,欢笑一堂的盛宴。
宴会上如何的丝竹靡靡之音,歌舞一派升平,那麟德殿里如何的一片热闹景象暂且不提。
直到下午很晚的时候,宴席方才散了。
而在某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白色毛绒绒的披风,眼眸漆黑如玉,身材娇小,那脸蛋的皮肤尽管被寒风冻得有些红,嘴唇还有些干巴巴的,然而却不影响她那如花似玉的容貌。
其实,她也就从茶楼出来了一会儿的功夫,哪曾想到,这个时代的冬天竟然如此的寒冷呢?
可真是人一出来就被冻成了狗,就是吐一口唾沫还没落到地面就结成了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严卿卿。
而她这番来的目的不是别的,因为秦让从宫中出来之后,骑马必经之地就是这里。
而她自然是来勾搭秦让的。
她“偶尔”的碰到他许多次,可是,那秦让却次次都不给她面子。
尽管她装的温柔清纯,可是那厮却就是不上钩!
她早就打听好了啊!他无论是内院还是外面的那些女子,喜欢的不都是这种娇滴滴,温柔,清纯的美娇娥么?
可是,遇到了几次,那人竟然和木头似的,不上钩?
简直,岂有此理啊!
而此时,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小声道:“小姐,世子过来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严卿卿听到之后,立刻戴上兜帽,战意腾腾,眼睛亮,像个女战士似的往前而去。
而就在此时,有马蹄声“得得得”从远处,由远及近而来。
而严卿卿竟然大胆的,不要命的,直接当街拦人!
反正,她丢人的话,也不是丢的严府的人!
谁让她此时是萧悠呢!兵部尚书萧大人的侄女呢!
而秦让此时个女人当街拦人,只能拽着缰绳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然后头前面那白绒绒里面钻出一个黑色的脑袋。
随即就是一双漆黑如玉,机灵的双眸,还有的就是一张粉白如玉的脸颊。
那女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娇羞,但是还是扬起了那张脸努力的。
哦,这双眼睛,他有印象,而他今天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一双桃花眸子格外清亮的个大胆的女子,露出一抹笑颜:“哦,原来是你啊!”
严卿卿欣喜的猛然点头,一双黑眸我见犹怜的:“对,秦世子,是我啊,我是萧悠啊!你记得我么?”
秦让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向来人不耐的心竟然因为昨晚严卿卿的话,消失殆尽。
故而露出一抹不正经的,风流笑意:“你这女人倒是有趣,一次次的偶遇本世子,难不成是对本世子有意思?”
而那女子听了这话,咬唇,一张脸俏生生的红了又白,娇羞不已:“我,我是想请你吃饭的!你那次救了我的弟弟,我一直想请你的,可是你却每每都不领情,随意打了我。”
秦让是谁啊,那是女人堆里混起来的,这个女子在他两句话下就红了脸,又磕磕绊绊的样子,分明就是借吃饭,对他有意思么!
也罢,就给她一次机会吧:“好,本世子今天心情好,给你个机会,去知味阁吧!”
严卿卿心里大骂这个男人:你妹的!让本姑娘请客,竟然去全京城最贵,最高档的地方。
幸好,本姑娘带了自身全部的家当,要不然还真不够!
随后咬牙:你就狠狠的等本姑娘报复回来吧!
秦让早已经调转马头而去。
而严卿卿则是上了自家的马车,手里捧着暖炉,哆哆嗦嗦的取暖:“去知味阁!”
这个鬼天气,真是太冷了。冻死她了。
马车慢慢悠悠的终于在知味阁停了下来。尽管是大年初一,但是知味阁依然是高朋满座,外面马车轿子停了远远的一道。
严卿卿在两个二等丫头的扶持下慢慢走了下来。
没法,她贴身伺候的丫头秦让都见过,她不能用。
等她进了知味阁大厅的时候,已经有小二上来问道:“可是萧姑娘?”
严卿卿点头:“正是。”
那小二笑容满面:“那小姐随我来吧。世子正在包间等您。”
到了二楼一个包间门前停了下来,严卿卿叩门进去,立刻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让她忍不住的叹息:哦,真暖和啊!
秦让简直等的不耐烦了。只能让小二在那等着给她带路。
要是他在大厅等她的话,会坏了她的名声。
其实,他向来不在乎这些的。
可是他的未婚妻似乎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所以,他还是避嫌的让人带着她上来了。
严卿卿径自坐下,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让肚子有点热乎气再说。
而秦让则是不满:“怎么来得这么慢!”
严卿卿随即开口反驳:“你骑马自然比马车快!”
想到自己的语气,又是懊恼,语气不禁细声下来,有些无力感:“而且,而且我们差一点迷路。”
秦让理直气壮又弱下来的样子,竟然觉得有趣,不禁笑出声来:“萧姑娘,这京城著名的知味阁,你竟然还能迷路,你家车夫是干什么吃的?”
严卿卿本来想恶狠狠地给他三个字:要你管!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只能压下自己的脾气,声若蚊蝇:“谁知道!”
说到这里,一双水汪汪的黑眸,又红了脸。
嗯,她就是时不时的一副我喜欢你,爱慕你,但是我不说的表情,还有一副娇羞,清纯如白莲花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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