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眉和芊芊见过礼后便俏笑上前两步握住了芊芊的玉手,满面娇憨笑道,“芊芊姐姐好,再没想到这中京城的画舫中还有姐姐这样标致漂亮的人物。”
芊芊那是见惯了场面的玲珑剔透的人儿,立马用着比对晋王还要亲近的语气和神色对慕容若眉一阵若有若无的吹捧夸赞,直叫慕容若眉一路上黏着她,恨不得能跟她就此做一对双胞姐妹来。
晋王抿唇笑着,径自在前登上了画舫。墨离手下这些人真的从没让他操心过。
登上了画舫,莫云飞将陈瑾瑜放在了围栏边的垫子上坐定,陈瑾瑜扭头看着周边的景色开心不已。
之前一直跟着父王住在东宫的太子府,本就很少出宫,现在虽然说是搬到了太子别院住着,可母妃一个寡居之人也不可能带自己出门,更何况自从父王故去之后,母妃几乎日日都要寻来各种借口虐打自己,又怎么会带自己出来游玩。
晋王坐在瑾瑜对面,和他一起看着远处的山水美景。
莫云飞则立在一旁不时的跟晋王聊聊这春日湖景。
晋王笑着对他指了指一边的位置道:“叫你坐着你老是这样,可以学学姜戎墨离他们,在我面前不必太拘谨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咱们便是家人。”
这句家人直说的莫云飞心中一热,忙点头应允在晋王下手坐下。
慕容若眉则一直拉着芊芊叽叽咕咕聊得不亦乐乎,晋王凝神听了两句,无非是说些女儿家的闲话,要么问芊芊一身的红色裙装是哪家的师父制出来的,或者问她所佩戴的首饰是出自哪个大师之手。
芊芊对她努努嘴指了下晋王笑道:“妹妹你这真的是靠着城隍庙也不知道求支好签啊。这些可都是王爷的产业啊,大陈有名的异宝阁的师父打造出来的首饰制出来的衣裳那都是独一份的。首饰都是按照个人的气质设计定做的,衣裳则是按照肤色和身形来量身定做呢。”
慕容若眉闻言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异宝阁哪个不知道,但凡是大家小姐若是能得了异宝阁师父亲手设计定做的衣裳首饰那简直是拿出去炫耀的资本啊。
这个异宝阁竟然是晋王殿下的私产?!这样的人物竟然还会经营这么多的私产,刚刚才知道这昶丽坊便是晋王殿下的私产,如今又知道原来异宝阁也是晋王殿下的产业,那么回头若是芊芊姐姐告诉他天宝银号和乾元粮铺也是晋王的,只怕自己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这日已经是四月中旬,晋王带着莫云飞来到了中州之地明岁山。
山中央有一临时搭建的竹屋,晋王刚刚走到竹屋前三丈处,屋中便转出一人来,却是做樵夫打扮的钦天监冯渊。
晋王笑着对冯渊拱手,并未多言便跟在冯渊身后向名岁山东侧山巅行去。
一直走到了山边一处峭壁旁,冯渊这才转身笑嘻嘻问道:“此山名叫明岁山,殿下可知名字来由?”
“明天下之事理,登万岁之山巅。”
冯渊点头笑道:“没错,但还有一深意便是:明君万岁出此山。”
晋王眼眸微眯起来,望向他道:“此话怎讲?”
冯渊继续笑道:“此山位于中京城西百余里,山峻泉洁,茂林修竹,云气缭绕,龙气强盛。当年高祖皇帝在中京城建国举业便是看中这明岁山的龙脉。”
“不是说我大陈祖居的颍川方山才是龙脉吗?”晋王不解的问道。
冯渊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那不过是当年高祖皇帝为了说与天下百姓的。其实这里才是大龙脉。”
空间里有短暂的沉默,接着晋王转眼望向一旁的冯渊笑得貌似温润无害,道:“你之前着人联系姜戎,传书于我邀我来此,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吗?你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是很信这些。”
他嘴角含笑,长眉微挑,淡笑着注视着这位钦天监大人。
晋王看着温润随和,可是与他不亲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温润的表象下有着深深的威严,那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那种威仪和气势此时便隐隐透了出来。
他的语气淡然,看着相当无害,然而冯渊知道若自己对答不当,便会使自己落入下风。
冯渊笑呵呵看着眼前这位精明无比仪态万方的晋王殿下:乌黑的发髻用碧玉簪簪住,丰姿绰约,气质出尘。穿着素色的蓝袍,眉目雅致的盯着他。
冯渊颇感无力,虽然笑得依旧灿烂,其实早已经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没了打机锋的心情。
他对晋王由衷的拱手施礼道:“殿下信与不信这个风水和龙脉都在这里。明岁山向北这一脉便是这支龙脉的真龙大脉。”
晋王额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明岁山向东而去的十八罗汉山便是万山献秀,诸山左右辅弼。山下脉行急促,龙腾虎跃,束气过峡,开张展翅,经过三十里的一个大回旋,成一百八十度回龙顾祖,与明岁山厚重龙气一脉相承,这个天然龙脉,是集万千拥从于一身的至尊位置。
这样的气魄和威势,非帝王莫属,国中罕见。”
说完想说的话,冯渊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继续笑吟吟望着晋王。
晋王负手而立盯着他的眼睛,一面在心底品着他说的这番话,一面暗自琢磨这冯渊约自己来此究竟是要做什么。
见晋王只是盯着自己仍旧一言不发,冯渊只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其实在二十五年前,家父便帮殿下算过命数。”
这下晋王终于接话了,他问他:“冯士良大人?不是说因为向来‘子不问卜’当初冯大人并没有替我算命数吗?”
冯渊长叹一口气道:“’子不问卜自惹祸殃’,我们这一派自来便有‘子不问卜’的禁忌。每逢子日不得算命、问卦、看相、堪舆。
子为地支之首,阴盛之极,也为一阳复来之际。阴阳交替之时,变化最大,最难把握。所以问卦、算命、看相、堪舆这些都不一定准确。
所谓天意难测,变化极端的时候,当然就更难测了,甚至还有看法,认为此日若问卜算卦,好事也要变成坏事。因而自古以来冯家祖训便是万不得已不得子时问卜。”
“既然算了也是不准,确实不必算。”晋王道。
冯渊苦笑一下道:“并不是不能算得准,实则是——算一次减一次阳寿。一次便是十年阳寿。损伤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