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帝看着殿门外缓缓走进的一对玉人,忍不住又看看贤妃的画像,终于是无力的靠向了椅子背。
看来自己似乎只能妥协了。他长叹一声对相携走来的二人道:“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们能够承受他日的种种因果。”
晋王牵着展斜阳立定在明宗帝和贤妃的画像前,神色定然郑重的说出心中所想:“除却生死轮回人力所不及,我无能为力,此生定不会辜负斜阳。”
展斜阳望进晋王眼底深处,自这双眼眸中直看向他的心底,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晋王的手指用力握紧,“你说的不对。生死轮回魂飞魄散我们也要不离不弃。”
明宗帝觉得此时此地自己在这里都是多余的,这两个人的感情决然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刻。
玉儿和斜阳这一对父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彼此的?
如果一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从一开始他便不会答应玉儿认斜阳做义子。始料不及啊!
原来都是孽缘啊,自十年前这两个人便注定了此时的这些纠葛。
他再次长长一声叹息,起身向贤妃的画像看了许久最后几乎是弓着背向殿外行去。
果然是孽缘!或许自更早之前自己就该狠下心来,若然在玉儿尚在襁褓中或者是还在翩翩腹中时自己便应该将他扼杀,这样便不会生来相克自己生来相克翩翩吧。
可这孩子是翩翩唯一留下了的骨血,除去妥协他能怎么做。
他苦笑着扶着善宝伸来的胳膊,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你们这些事情不许张扬,大陈的国体陈氏的脸面还得要。”
晋王与展斜阳心中一喜,齐齐回身向明宗帝跪下郑重的磕头谢罪,也顺便谢他的妥协。
他们知道要让一国之君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男子,这男子还是儿子认的义子究竟有多难。
可是再难明宗帝还是妥协了,这就足够他们诚心诚意的感念明宗帝的恩德。
许久后,晋王扶着展斜阳起身,低声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走后我便远远跟着了。叫我呆在景阳阁面对昌宁郡主,我宁可远远看看你的背影。”
晋王失笑道:“佳人在前端坐你竟然不动心?”
“有你这个倾世佳人,其他俗物又怎能入得了我的眼?”此时尚在玉琼台的大殿上,贤妃娘娘的画像就挂在殿内。展斜阳不敢有丝毫动作上的逾越,可是口中的调侃语气却明晃晃的透了出来。
“在母妃面前你已经立下誓言,生死轮回魂飞魄散我们也要不离不弃。”
看了晋王一眼,没想到他会跟个小孩子一样一遍遍要着誓言。展斜阳轻抿薄唇浅笑道:“不离不弃!”
晋王再忍不住,将人一把揽入怀中,望着面前巧笑嫣然的母妃,心中一遍遍念道:“母妃,就是斜阳,儿臣心爱的就是斜阳。儿臣终于可以将他光明正大带来见您了。”
自宫中出来,展斜阳急匆匆跟父亲行了个礼便径自跨上了墨离牵着的马匹。
展洛天隐隐泛着怒意的眼眸望了望展斜阳的背影,转脸笑着对晋王行礼道:“还望殿下对斜阳多加海涵,这孩子被臣下惯坏了,实在失礼。”
“展相不必客气,斜阳很好。既然他还想在晋王府待些时日,就让他跟着吧。”
展洛天点头称是,心中却纠结的生疼。原以为今日斜阳和昌宁郡主定然能被皇上赐婚,却不料被九公主永阳和晋王生生打断。
墨离无语的看了眼展斜阳将马缰扔给了他,看着晋王上了马这才接过展府送上的一匹马对展相施礼,上马跟了上去。
回到晋王府,展斜阳便叫嚷着乏累了,只闹着要去休息。
晋王无奈只好半哄半劝的叫他先去沐浴更衣。
不情不愿的随晋王步入浴室池,展斜阳在蒸氲的水汽中衣物尚穿在身上人便已向浴池内滑去。
晋王方自衣架上拿下换洗的衣物便见他整个人穿着衣裳便滑进了水中。不禁愣了愣急忙放下手中衣物伸手去捞他,“斜阳,怎么衣裳都不脱便下水了。”
下一刻晋王只觉得身形向前一倾,便向水中落去。
这浴池硕大,且还很深。晋王有心想要施展轻功跃上池边,却又怕伤到展斜阳,一晃神下便闻听“噗通”一声被展斜阳一把拉下了池水间。
瞬间温热的池水淹过了晋王的发丝衣衫,他险些站立不稳,却顾不上许多,着急的伸手去捞展斜阳。却看见那人此时正笑吟吟靠在浴池边望着自己笑得灿烂。
晋王被他气得不轻,甩了甩额前的发丝,问:“这样好玩吗?你可知道我担心坏了?”
“不过是想让晋王殿下回味一下温泉山洞里的落水鸳鸯而已。”展斜阳伸出拇指极具诱惑的揩拭着唇角,笑吟吟的向晋王贴了过来。
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此时被池水浇透的两人衣衫紧贴在身上,露出线条分明的身形和修韧的长腿。极具点燃彼此欲望的诱惑曲线比之丝缕未着更具魅惑。
展斜阳望着晋王犹自滴着水的发丝和纤长睫毛上的水汽,只觉得喉咙一紧,不知主的吞了口口水。
不知道是这浴室里太热的缘故还是自己此时有些发热,展斜阳只觉得浑身滚滚烫烫,他一遍又一遍的咽着口水,就好像此时的晋王便是摆在他面前的可餐秀色。
“你这样子实在像极了小狼崽,你是想再次将我拆解果腹吗?怎么就不知道节制呢?”晋王摊着一双长臂搭在了浴池的边沿上,极度魅惑性感的姿势撩拨着向自己缓步靠过来的展斜阳,故意笑得魅惑。
展斜阳只觉得芙蓉出水已经不足以形容晋王此时的姿容了。他的喉头干涩而黯哑,语焉不详的咕哝了一句什么,下一刻便亲上了晋王的喉咙。
“唉,你轻一点,你还真是个狼崽子。这么用力做什么?”晋王失笑的推拒着他。
可是他越是推拒,展斜阳便越是用力。几近啃噬般吻着他的脖颈喉结,“我若是狼崽子你就是那大灰狼。”
晋王缓缓闭上眼眸,撑在浴池边的手臂轻缓的落在了展斜阳的背脊上,隔着衣衫抚摸着他修长结实的背脊。
此生不长不短的二十五年时光里,斜阳陪着自己走了十年。这十年里,他一日日看着斜阳长大,守着他赤诚的心。
许多次他觉得自己就要守不住,就要花光所有的力气了,却终于等来了此时的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