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因由
作者:雨墨云烟海      更新:2019-10-16 03:10      字数:2210

见晋王点头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厉青柔这才伸了伸蜷缩着的脚。

抬手将额前的刘海拨了拨,道:“这些年我做过无数背弃王爷的事情,日常所知道的王爷的行动基本上都会跟义父回禀。”

晋王点头,“你口中的义父是平西王?”

“是。”厉青柔浅笑着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义父将我捡回去,给我吃喝,教我识字。”

她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温暖。义父是她最崇敬的人,没有他,就不会有自己的再生。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可是我知道谁是真的对我好。所以当义父说要派人到关内来做卧底时,我义不容辞的请他将我一起派去了。”

“我和母妃是在匪窝中救的你和姜戎,照你这么说,那个匪窝其实是平西王的。他们是故意找人来将我和母妃引去,然后顺理成章的救了你们?”

“是。为了能顺利点也为了真实些,那些孩子里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是义父的人。”

厉青柔接着道:“除去我被娘娘交给了厉家收养,被杨家收养的杨靖和被沈家收养的沈佳后来也都进了玄锋营。”

“杨靖和沈佳?”晋王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来,这两个人很早就去侍奉母妃了,难道?

他一步上前扳住厉青柔的肩头,双眸几乎赤红,“你说的是真的?”

晋王这话几乎是咬碎了牙齿恨声说出口的,若真的是,那么母妃是不是被她们害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晋王就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相了。

他手指狠狠的使力,几乎要将厉青柔的肩膀捏碎。

“真的。”厉青柔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冷汗淋漓。

“她们有没有,有没有对母妃做什么?”晋王几乎是喝出来这话。

展斜阳被他吓了一跳,从没见过晋王会如此失态,如此暴怒。

他上前几步,在晋王身边蹲下,伸手握住晋王的手,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晋王在盛怒下的心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猛地松开握着厉青柔肩膀的手,半晌站起身道:“你说,一字不差的全告诉我。”

“她们究竟做了什么,我并不是全然清楚,可是她们在贤妃娘娘故去后双双触柱而亡,这事王爷不觉得蹊跷吗?”

晋王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展斜阳急忙伸手扶住他跄踉的身形。

当时年岁太小,晋王一直以为杨靖她们是因为没有看护好母妃太过自责才会做出傻事。

父皇还因此将她们二人封为义女,葬在母妃陵寝附近。

可若然母妃的死和她们有关,这不就是个笑话吗?天大的笑话啊。

厉青柔眼中含着一丝不忍道:“各种缘由已经随着娘娘的故去不得而知,或许义父会知晓吧。”

“我-会-找-他!”晋王咬牙切齿蹦出这几个字来。

若然母妃的死真的和平西王有关,他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紧紧握住拳头,压下心中怒意,沉声道:“你继续说。”

“后来我一直在京兆衙门里任职,并且利用职务便利将义父的人安插了无数进去。这些年其实义父没有对王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大多时候还是在暗中部署争位之事。”

见晋王不说话,她继续道:“我第一次真正背叛王爷是将姜戎带回来的梅花袖剑的制作图誊给义父,第二次就是太子陈恒西山之行了。那是义父交托我办的第一桩真正意义上的事情。”

“西山之行,你们不但刺杀了陈恒还嫁祸于我,其实你们打得就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吧。”

厉青柔仰着脸看向晋王道:“最早没有想过要刺杀太子,是因为有人给义父献了这个计策。原本义父的打算就是想要直接带人杀入中京城强势夺取皇位的。”

“强势?!他以为他的手下都是神兵天降,还是以为大陈的将士都是酒囊饭袋?”展斜阳忍不住讽刺道。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也没按照原本的意思来办。”

厉青柔继续道:“太子陈恒之事过后,便是这次将皇上俘虏了。这个似乎也是有人给义父的建议。”

晋王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随即点点头道:“你的命是留不得了,我会问一下姜戎的意思,他要是肯见你,我会安排。”

厉青柔有些愕然,晋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这次定然是活不了的了,可是晋王为什么要说看姜戎的意思。

姜戎若是不肯来见她,便不给她见他了吗?

那方才她又何必把所以事情全数交代?

见晋王转身要走,厉青柔连忙出声道:“王爷,尚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交代,这事我只能告诉姜戎。”

晋王回身看了眼急切不已的厉青柔,她的手脚可以动了,可是身上的穴道还没自行点开。这也算是厉青柔对自己表示不会逃走的决心吧。

“那么你在这等着,我派人送他来。”晋王不再多言,这事情其实不可信,厉青柔应该只是着急之下找的借口。

晋王无声的叹了口气,就当是给姜戎一个和他心爱之人告别的机会吧。

他太了解姜戎的脾气了,若是说厉青柔要见姜戎,姜戎一定不会前来。

厉青柔这个借口就拿来搪塞姜戎吧,人生在世情之一事实在难解。

坐上回返的马车,见展斜阳许久不说一句话,晋王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闷不做声了?”

展斜阳缓缓将自己的头靠向晋王,问道:“此间事了,若是我不想在中京城呆着,你怎么办?”

他的问话语气极清,可是晋王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而且这话对于晋王来说简直是霹雳之声。

晋王低垂着目光,眼中有些危险的讯号,沉声问道:“你这是何意思,你不在我身边呆着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还没有想好,可是突然就很想离开这里。曾经我天真的以为在你和展氏之间我能权衡,可是当昨夜的事情发生时我才知道很难。”

展斜阳一双凤眸中是沉静如水的华光,乌黑亮泽如缎匹的发因为他靠着晋王的肩头而垂落,他的眼眸定定望着晋王,魅惑而又使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