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斜阳想了想,不解的问道:“若这地宫真的是齐国所建,那么当年齐国的王室呢,他们逃去了哪里,这地宫中的金银物资为什么没有带走?”
晋王沉思了片刻,突然瞳孔一缩,道:“我想我身边的内鬼不是大周的,也不是大陈其他人的,而是齐国的。甚至潜藏在我身边那人,有可能就是当年齐国的王室后后裔。当年他们一定因为某些缘由没有办法将这些财物全然带走。”
展斜阳神色微微一愣,竟然是齐国吗!
大周在位三百余年,大陈如今建国已经有五百余年,足足八百余年时间齐国难道还打着复国的算盘不成。
他想了想道:“若然真的是齐国,那么我觉得你身边的内鬼应该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查查了。”
晋王“嗯”了一声,同意道:“只要是有预谋,就不可能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回头叫墨离从齐国当年留下的老臣子头上去查查看吧。”
两人一边轻谈一边携手向前走着。
展斜阳只知道自皇宫中进入地宫时时辰尚早,可如今出了西山通道,已经日落黄昏。
这里只是靠近西山的一处山脚,若然要到护国寺那边至少还需要半日时间。
玄锋营和三千龙卫军都是徒步而行,此时没有马匹上战场的话战力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展斜阳有些忧虑的问晋王,晋王却笑着道:“西京府的人马上功夫了得,若然都是马上对战,咱们不见得讨巧。
“可玄锋营的人刺杀手段厉害,如今反而是在马下来得占便宜一些。我们正是要攻其不备,用非常手段刺杀他们的马匹和人,比在马背上来得容易些。”
展斜阳闻言眼睛一亮,晋王所言极是。
一行人在晋王的带领下调转方向向中京城外行去。
此时城外的平西王已经忍耐到了最后,他端坐马背上沉思许久,对身旁一员大将道:“按照之前的计划,通知地宫里的人和镇国公可以动手了。”
身旁大将亲点了两名骑兵催马向西山疾驰,这两名骑兵不过刚上了通往西山的路不久,便被两只细如牛毛的银针射杀在当场。
两人“噗通”一声跌下马来,展斜阳和卫信已经纵身跃起,一人一匹将受到惊吓的马制住。
晋王这才自道旁的小树林中转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属下早已有人将两个敌军尸体抬入了林中。
卫信和展斜阳下马上前问道:“看来平西王已经等不及了。”
“嗯,如今你的人和展逸阳的人还在城外吧。”
“是的。”
晋王笑道:“那就不必再等了,最大的隐患已经除去,城中的镇国公也被我们控制住了,还等什么呢。”
卫信闻言点点头,看了远处黑压压的平西王大军一眼,探手入怀拿出一枚信号弹,毫不迟疑的放上了天际。
正在城外与平西王对峙的展逸阳等人一见信号弹,片刻都不多等便向平西王这边发起了总攻。
而晋王这边则带着四千人绕到了平西王军队的后方。
平西王看到绚丽的信号弹在空中炸响时就是一愣,他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战势容不得他多想,幸而如今城外与他对峙的人马不足一万,由展逸阳统领。
平西王还尚未将展逸阳放在眼中。
在他看来,整个大陈唯一能与他相较高下的只有晋王陈玉。
只是他的人马尚未向前迎向展逸阳的军队,身后却已经乱成一锅粥。
平西王大惊之下暗道一声“不好。”只见身后喧嚣哀嚎遍地,顷刻间乱作一团。
这六万兵士都是他西京的强悍军队,镇日间严明的军纪也不是一般军队可以比拟的。
如今整个后方却乱糟糟一片,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后方有援军抵达。
这怎么可能!平西王虎目微微眯起向后方望去。
只瞧得见自己后方的骑兵被一群身着黑色战甲的人一一斩杀。
他细看两眼,才发现这些身着黑色战甲的是晋王陈玉的玄锋营。
玄锋营战甲上特有的标志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陈玉!
平西王几乎要咬碎满口钢牙。他大喝一声,道:“击鼓,后排兵将不许乱。”
话落,前排展逸阳和卫信的人马已经与平西王的属下战到了一起。
城外的喊杀震天,城内镇国公身边范衡和郑容的府兵已经纷纷将刀尖对准了镇国公的人马。
镇国公抬眼看了看对面并骑的范衡和郑容,又看了看将自己和下属重重围住的这些人手中的梅花袖箭和弓弩,料知突围已成妄念,最终将手中大刀扔在地上。
镇国公年岁已大,突然黯淡下来的目光和稍显苍白的面容让他此刻显得尤为可怜。
范衡望着对面的老人,心中有一丝不忍。然而成王败寇,外公选择的路本身就是错的。
一片“当啷”声中,镇国公属下的兵器全数被范衡的府兵缴下,扔在地上。
片刻后,镇国公微微颤抖着将双手向前一伸,长叹道:“罢了,老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如今能被你亲自擒获老夫也认了。”
范衡心中那一丝不忍在镇国公这样伤感的话语中扩大,他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外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平西王谋反时外公能够坚守抗敌,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
镇国公苦笑道:“如何不想抗争,谁又想好端端做叛贼。只是由不得我选择,你舅父表兄弟他们的性命就在我一念之间啊。”
说罢老人虎目中落下两滴滚烫的泪珠来。
范衡心头一震,他想过无数种因由,想过无数外公谋逆的原因,却不曾想竟然是因为平西王拿舅父他们的性命做要挟。
可他又很是不解,疑惑道:“舅父他们都是猛将,平西王能有什么能耐将他们拿住要挟您?”
镇国公苦笑道:“平西王妃以毒闻名天下,只一个'千殇珏'就已经令人闻风丧胆,何况还有诸多其他毒药。”
范衡面上瞬间变的煞白,转脸望向郑容。
郑容明白他的意思,可他不能这么做,更不能仅仅凭着镇国公一面之词就将人放走。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已经令晋王殿下不悦了,不要为这些事情再次失了他的心。”
范衡垮下肩膀,咬了咬唇,突然伸手将郑容一把擒住,右手五指微张扣住了郑容咽喉,低声道:“对不起,就叫我一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