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气,承平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问他:“既然你对两个姑娘都没意思,没事到处留情做什么,慕容姑娘的心思你不会瞧不出来吧。”
在承平帝轻斥声中。莫云飞惊得差点自地上跳起来。
他大呼冤枉,道:“哪里有的事情,皇上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臣去林府,那是跟程若影说其他事情的。”
见莫云飞矢口否认,在场三人都是狐疑之色。
林世仪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如今见莫云飞这神色明摆着就是没有这桩子事情,那么若影那孩子为什么要跟慕容家姑娘动手。若影究竟是有多糊涂。
他一个武将出身的大老爷们也不好多思量这些事情,只得惶恐不安的跪下来对承平帝道:“既然云飞说没有这事,只怕这其间还有内情,臣有失察之罪,请皇上责罚。”
“行了,起来吧,这怪不到你头上。”承平帝长指在桌上敲了敲,问莫云飞:“既然你对两位姑娘都没意思,那镇日往林府跑究竟是做什么?”
莫云飞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神色,许久把心一横道:“回皇上,其实这程若影是慕容府丢失的大小姐,臣近些日子常去林府就是跟程若影在说这些事情,慕容姑娘不明就理,多程若影言语冲撞,两人说没几句就动力说。”
还有这样的事情,承平帝颔首,示意莫云飞继续说。
“臣对于这些事情的内情也不是特别了解,总之臣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还望皇上明察。”
承平帝只觉得头痛起来,这事情事关慕容家看来还真得他出面了。
他眉宇清蹙,道:“正巧这些时日慕容家主身在中京城,那就将相关人等都宣来,当着朕的面将事情直截了当说开来的好。”
莫云飞踌躇了一下道:“其实程若影不是想要认慕容家,就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家人丢弃。”
承平帝摆摆手道:“你们要是能处理得好这些事情就不会来烦朕了,今日就把这事情解决了吧。还有,你若对两个姑娘家没有别样意思,今日也说明白了,别再给人家念想。”
莫云飞俊颜红透了,不自觉的就去瞧一旁侧坐的展斜阳。
展斜阳似有所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狡黠一笑,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深意不明。
承平帝刚好瞧见两人的互动,心中有些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昭阳殿。
承平帝望着立在两侧的慕容德和林世仪,又看了看身畔的展斜阳,开口道:“朕听闻昨日在林府发生一桩小事。虽是小事,却关系着江湖和朝堂两处,故而朕将慕容庄主和林将军请来,将这事情说个明白。”
慕容庄主面露惶恐神色,不安的施礼道:“皇上明鉴,昨日的事情我确实不知,还是方才入宫路上小女才告诉了我。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慕容德没有教导好小女,皇上恕罪。我代小女向林将军赔罪了。”
“慕容庄主严重了。今日不是来追究昨日的事情。而是有一桩旧事想要问问庄主。”
不是为昨日的事情,还有更早一些的旧事?慕容德更不知该给承平帝什么样的反应了。
他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承平帝长指轻敲着椅背,吩咐莫云飞,“云飞,这事情你知道的清楚些,你来说吧。”
莫云飞闻言,上前两步对着慕容德道:“敢问慕容庄主,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慕容德怔愣的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云飞定定瞧着他,眼中是笃定的神色。
慕容德脑海中翻涌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只是颤抖着声音回了句,“是的。”
拱手向慕容德致歉,莫云飞继续道:“这个事情原本不该我来问慕容庄主的。可我受人之托,想了解一下,是什么原因,慕容庄主将这个女儿遗弃了。”
听闻莫云飞言下之意慕容德气息不稳的追问道:“莫将军这么问是有我丢失的那个女儿消息吗?”
他的眼中是激动和惊异,一点也不做伪。
莫云飞见他这样的神色,道:“我有一个朋友,如今十九岁。幼年不知何故流落在西南边境的允古镇上。
那时候,这个女孩子差不多有四岁吧。找不到家人的女孩子在镇子上流浪,靠着镇上善心之人的接济存活。
后来,允古镇外莫家村里一个读书人的妻子带着儿子去镇上送豆腐,遇到这个女孩,并将她带回家中抚养。
这个女孩子并不记得家在何处,很多事情也说得并不明白。后来,这个女孩就在莫家村住了下来。”
莫云飞说的很平淡,很轻松。龙椅上坐着的承平帝和身畔的展斜阳却惊住了。
因为他们知道,莫家村后来经历了什么。
嘉元二十四年五月端午那一日,允古镇被西南蛮夷侵入,整个允古镇内外死了数万百姓,血流成河,存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如今的允古镇方圆百里依旧是渺无人迹。允古镇变成了西南死城。
当日,蛮夷烧杀抢掠,首当其冲的就是镇外最大的莫家村。
这些事情不过发生了十二年,但是莫云飞却失去了父母兄弟,自此变成了孤儿。
这些事情,不止是承平帝和展斜阳知道,其实身为大陈的百姓应该就没有不知道的。
大殿上的林世仪面色也骤变,慕容德亦然。
他嘴唇颤抖着问:“那个小女孩还活着对不对。莫将军方才说受人之托询问于我,又说她现在已经十九岁了。那她现在人在何处,还望将军告知。”
莫云飞扭头看了看上座的承平帝,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莫云飞这才对慕容庄主道:“她就在偏殿。”
慕容德闻言转身就要向偏殿行去,龙椅上坐着的承平帝开口阻止了他,“慕容庄主莫急,还是将程姑娘请来一见吧。”
既然他管了这事情,就不能叫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是慕容家,还是邢不宜那边,都要说得过去才好。
慕容德闻言躬身站定,瞧着殿外的小太监前去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