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宇文怀并不急着回程。
马车悠悠缓缓,边走边歇,游历大江南北。
只是。
这人赌着气呢,明明是游玩,却整日沉着脸,不跟战九婴说话。
夜里虽还躺在一张床上,他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背对着她。
一连数日,竟也熬得住不碰她。
仿若这辈子就要这样跟她冷战下去似的。
这日夜里。
战九婴睡去。
宇文怀睁开眼帘,听背后气息浅浅,他转过身来。
视线落在她紧闭着眼帘的小脸上。
那小脸儿还苍白着,那日她晕过去,把他气得要命。
以为她太过伤心才晕的。
探过她的脉搏,竟是虚弱得不成样子,半条魂都没了似的。
宇文怀真真是恼火。
不想跟她说话,只是,每每趁她睡着,偷偷地输入内力,温养着她。
一连数日过去,为何还是不见好呢?
宇文怀抿着唇,好半晌,带着几分委屈,极轻极浅地叹息。
“大不了,你喜欢魔教教主的事,本王不追究了。”
“簪子的事,本王也不计较了。”
“本王带你游山玩水,散散心,总会把那个教主忘掉的,是不是?”
“他拒绝你,是他的错,你这么伤心做什么?”
“你要是再不好,本王就去杀了那个教主。”
他越说,眸色渐渐阴冷起来,“对,杀掉。”
温凉的指尖缓缓地抚上她的脸庞。
战九婴只觉脸上有些痒,迷迷糊糊地眯了眯眼。
突然见他正对着自己睡,一时间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抬手圈住他的腰,独属于他的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
战九婴深嗅一口。
声音有些迷糊,梦呓一般,“不许生气了,喜欢教主的人真不是我。”
宇文怀心头一颤。
手臂抬起,下意识地想要将人搂紧,但,自己还生着气呢。
岂能因她一句话,就缴械投降了?
他冷哼,“那你喜欢谁?”
怀里那人睡得跟个软猫似的,拱来拱去,似要寻一个舒服的姿势,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喜欢你。”
宇文怀幽暗的眸中,光芒一闪。
紧抿的唇角,终于是勾了起来,那要落不落的胳膊,收紧。
视线斜睨着瞥了一眼怀里的人。
别以为一句喜欢他,他就原谅她了。
他可没这么好哄。
第二日。
马车行至江南。
正是踏青的季节,郊外一簇簇花枝招展的少女,人比景美。
也不知谁走漏了消息,宇文怀携着战九婴下马车,姑娘们簇拥上来。
不远不近,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紧紧盯着宇文怀。
当朝最尊贵的怀王啊,万千少女倾慕的怀王。
她们今日终于见着真人了!
周围一片激动的尖叫。
好在有两排影卫开道,否则那些疯狂的姑娘们,就要扑上来了。
宇文怀微昂着头,睨了身边的人一眼,悠悠地道。
“这么多人喜欢本王,怎么办呢?”
战九婴哼哼,“王爷看上哪个了,是想把人养在这里,还是带回府去?”
宇文怀眸色一冷,“你就是这么喜欢本王的?”
战九婴眉梢微挑,“……嗯,谁敢喜欢王爷,我就把她们全打跑?”
“善妒的东西。”某位傲娇的王爷冷哼一声。
心里窃窃自喜,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江南逗留月余。
白日里游山玩水,听曲观戏,好不惬意。
不知哪一日起,大街小巷,茶馆戏院,忽然流行起一套话本来。
刚午休起的战九婴翻了翻,讲的竟是当朝怀王和王妃的痴爱缠绵之事。
一看就是杜撰瞎编,臆想出来的。
竟还有大量露骨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