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咚!”
中午的课程终于结束了,看了看班里三三两两的集合,三元默默拿起挎包,将事先准备好的书收进包里,然后从最角落的座位上站起,走出了二年级e班的教室。
从过道上走过,光线忽明忽暗,学校外面的樱花正妖娆地盛放,随着风在空中起落。三元收回目光,来到侍奉部教室前伫立一会,才叹口气拉开门走了进去。
“诶!”雪之下和比企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两人都在低头看书,三元默默走到窗边的座位上,将包放到一边,同样取出书来。
“你好!”突然,雪之下向三元打了个招呼,很惊讶,雪之下居然会对自己打招呼。
“你好!”三元连忙回应一声,转头看向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莫非你是受虐狂?”
“诶!”听到她的话,三元咬了咬牙,这个女人,“我只是不想被平冢静老师用爱的铁拳教育。”
“嗯?”雪之下抬头看着三元,挑眉:“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见到我才来的。”
“卟,真不害臊。”三元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这个女人太自恋了,“一看你就是没朋友。”
“首先要定义什么样的才算是朋——”雪之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比企谷打断了。
“好了,这是没朋友的人才会说的话,依据是我自己,你看起来挺会被人喜欢的却没朋友。”
雪之下沉默一会,才转头站了起来,走向窗边,“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从小就很可爱!”
“我草……”听着她的话,三元莫名的眉头会跳。
“接近我的男生基本都对我怀有好感。”雪之下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三元已经看透了。
“受人喜欢还说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臭不可闻。”比企谷吐开启了吐槽模式。
“真要被人喜欢,也许还是件好事。”雪之下的声音放轻了些。
“什么意思啊?”比企谷抬头。
三元也抬头看着雪之下的侧脸,长发轻轻飘动,在脸颊上刮过,让他有些莫名的悸动。
“小学的时候,室内鞋被人偷藏了六十回左右,其中五十回是女生干的,拜他们所赐,我每天都不得不把室内鞋跟竖笛带回家,呼!”说着,雪之下心情有些低沉,可三元的脑子却在激烈地颤动。
“等等!”三元打断了比企谷本来想要说的话,见两人一同看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于是略微调整呼吸,看向雪之下问道:“你在本松小学读书,a班的人?”
“嗯?”雪之下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啊——”三元扶住额头叹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却使他清晰地记得,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穿越过来的时候三元刚好读小学,后来在一次偶然过程中发现一个女孩在偷偷哭泣,三元也没问什么,只是找朋友稍微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个女孩因为被嫉妒,东西老是被人家拿走。三元原本就是个老实人,也热心,所以朋友挺多的。见到女孩的模样,三元就想帮一下,于是尾随女孩知道了她的鞋柜位置。每天早上和中午,三元都早早地守在鞋柜旁边,只要有人过来偷,三元就会拍照记录,然后说:只要谁谁谁再偷,就把照片发出去。久而久之,也没人再偷了,可惜啊,三元也因此被孤立了,同学间都流散着对他的恶意,小学也就这么过来了。三元的性格因此变得很沉闷,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从回忆中脱身,三元连忙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什么,“挺辛苦的……”
“很辛苦。”雪之下嘴角上翘,偏头看着三元,那种笑容才让她给人一种温暖,“因为我太可爱了!”
“呃……”三元抽了抽嘴角。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人无完人,弱小丑陋,会因为忌妒立刻去排挤别人。令人惊异的是,越优秀的人却活得越艰辛呢,这种事太不合道理了,所以我才要改变,包括人在内的这个世界。”
三元沉默了,雪之下无疑是正确的,但她要改变的东西太远大了。
“努力的方向也太高了吧。”比企谷转头回应。
“即便如此,也比你这种混吃等死的要好得多吧,你这种肯定软弱的部分,我很讨厌。”雪之下说着,偏头看向窗外,三元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憧憬,对那种绝不可能的世界的憧憬。
“虽然觉得你很自恋,但异常的可爱。”三元歪了歪头,如是说道。
“嗯?”雪之下看着三元的眼睛,突然抿了抿嘴,“我本来就很可爱!”
“呃……”三元的嘴角再次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怎么说,雪之下真是……
教室里陷入了久违的沉默,但却令人心旷神怡。
“不良变态同学,我小学最后一段时间就没丢过东西了。”雪之下翻着书本,却突然冒出一句令三元不解的话,比企谷好奇地看了过来,似乎在偷偷打量。
三元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的憧憬却一直在继续,“诶,我说,如果你改一下对我的称呼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做朋友。”
“抱歉,这不可能。”雪之下回绝得十分凌厉,使三元愣了好一会,比企谷脑门流下冷汗,似乎是在庆幸三元给他打了先锋。
“好吧,反正也孤独习惯了。”三元叹口气,刚要翻开课本,教室的门却被推了开来。
“打……打扰了。”一个粉色丸子头的女生进来,将门关上后环顾起教室,“是平冢老师让我过来的。”
说着,丸子头突然看见比企谷,吓得后退两步,“为……为什么蹲家会在这里啊?”
“啊,我是这里的部员啊。”比企谷似乎有些纠结。
“是2年f班的由比滨结衣同学吧。”雪之下一边说着,一边搬好凳子,“总而言之先坐吧。”
“你认识我啊?”丸子头似乎有些高兴。
“是把全校学生记下来了吧?”比企谷再次打岔。
“不,比如说你和那边那位不良变态我就不知道。”
“hentai!”听到雪之下对三元的形容,丸子头直接躲到雪之下的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喂,是上坂三元,不是不良变态!”三元气愤地反驳着,干脆从包里拿出耳机,坐在一旁听起音乐,手里翻阅着书籍,不再理会这三个人。
接下来就是比企谷和雪之下的斗嘴时间了。
“不用在意,怪我的心如此懦弱,不敢直视你的存在。”
“你这算是安慰人吗?”
“只是挖苦你而已。”
……
由比滨转头看看比企谷,又转头看看雪之下,突然攥拳露出一副兴奋的神色,“感觉……是个挺开心的社团呢!”
比企谷脸色一垮,看向由比滨。
“而且蹲家挺会说话的嘛!”
“嗯?”比企谷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不,怎么说呢……那个……蹲家跟在班里时完全不同。怎么说好呢,平时的举动挺恶心的。”由比滨连忙摇了摇手,局促地回答。
“这个臭婊子!”比企谷转过头,暗骂了一句。
“啊,你说谁是婊子啊,我还是处……啊,没什么没什么!”由比滨的反应有些激烈又似乎又很害羞。
“也不是什么好害羞的事吧,到这个年纪还是处。”一旁的雪之下撑着下巴分析。
“啊,你在说什么呢,到高二了还是处好丢人的啊,雪之下同学的女子力不够吧。”由比滨转身看着雪之下,激动地说着。
“真是无聊的价值观。”雪之下面无表情。
“话说,女子力这种事超有婊子味道的吧。”比企谷转头,瞪着一双死鱼眼。
“又说了,叫别人婊子什么的真是不可理喻,真是恶心。”由比滨生气地跟比企谷辩驳。
争吵的声音有点大,三元摘下耳机看了看三人,一时间满头黑线。说实话,他实在无法理解高中还是处有什么不妥的,这不是应该的嘛,难道是日本的观念?
“你被叫婊子跟我恶不恶心没关系吧?还有,别叫我蹲家,婊子!”
“混……吵死了,好恶心!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好吵啊!”三元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实在是没法静下来看书。
“不……不良。”见三元出声打断,由比滨吓得缩了缩身子,又跑到雪之下的身后躲了起来,向这边眨巴着眼睛。
“丸子,不要叫我不良!”
“你……人家才不是丸子,恶心。”
“我不是不良,你这个粉红丸子。”
“我不是粉红丸子,你这个不良。”
“我……”三元咂吧几下嘴,默默把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转头扶额,“算了,我叫上坂三元,你可以称呼我为三……上坂。”
“那个,小元可以吗?”似乎看三元并不像不良的样子,由比滨凑了上来,一脸热情。
“呃……随便啦。”
“好的,小元。”
“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雪之下出声打断了丸子头的吵闹。
“呃……那个……我,我想请教你们怎么做曲奇。”由比滨坐回凳子上,双手合十。
“为什么想做曲奇呢?”
“我……想送人作为感谢。”说着,由比滨脸色染上红晕,偷偷看了比企谷一眼。
三元恰好看到了由比滨隐晦的目光,心里有了判断,但也没打算说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买曲奇送人。”比企谷出声询问。
“那个……好没诚意。”由比滨吐了吐舌头,目光可怜。
“为什么不去拜托你的朋友呢?”比企谷抬眼看着由比滨,一脸麻烦的样子。
“这个是因为……那个……我不太想让人知道,这种认真的感觉跟朋友们也不太搭。”
“是吗?”
“而且我听平冢老师说,这个社团会完成学生的心愿吧?”
“不,侍奉部归根结底只是伸出援手而已,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雪之下起身,看着两人道。
“感……感觉好厉害啊。”由比滨不明所以地感叹。
“那就去家政教室吧,去那里可以教你做曲奇。”
“好的,小雪!”
“不……不要这么叫。”
“怎么了吗,小雪这样子好好听。”
……
“呼!”三元将书收起来,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种久违的热闹感涌上心头。
“似乎——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