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北辰殿,等姬染玥到北辰殿时,众臣已经开始奏事,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姬染玥尴尬的摸摸鼻子,走到丹陛之上,站在那靖安帝右后方,。
朝上正在激烈讨论的众臣安静下来,靖安帝眼中有嘲弄的光,巡视一圈众人,温和却威严的声音响起:“继续,怎么不继续了”。
那些刚才还你争我吵,你言之凿凿,我有理有据的朝臣,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失礼和不敬,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皇座上的帝王,十二冕旒的皇冠,藏在后面的神情晦暗不明,瞬间一身冷汗,惶恐的把头低了下来。他们忘了,他们的帝王大部分时间都很温和,但是他是帝王,是十年前不顾众人反对,以铁血手段将他爱中的嫡女推到储君之位的,他当年雷霆之怒,没人能够拂逆。
“哼”,靖安帝一声冷哼,下面群臣惶恐,刚才的人头低得更低了,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生怕受到训斥责罚,朝堂鸦雀无声。
在这寂静中,礼部尚书林羡出列上奏:“臣有本要奏,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久治不愈,臣建议太子殿下提前完婚,一为皇后娘娘冲喜祈福,第二以备皇后娘娘.......”,他是皇后的兄长,因此才被姬染玥提拔上来,如今妹妹病入膏肓,他也难过。
他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懂,皇后娘娘缠绵病榻已久,万一都不测,太子的婚事就要推后三年,这可不行啊,再推后三年,他们的太子就成老姑娘了。
众臣纷纷复议,齐泰站出来说道:“成赞同林尚书的话,上寻旧史,女太子皆年满十八行笄礼,如今皇后娘娘凤体有恙,陛下可提前为殿下行及笄之礼,以备大婚事宜”。
姬染玥听了,心想十八就要结婚,有点早了吧,你们太急了,就反对说:“母后身体有恙,本宫更要细心照顾,大婚之事,回头再说,就算要等三年,又有何不可”。
靖安帝却笑了,说道:“这件事齐太师说的对,再由着你,你只怕就不大婚了”,又正色到:“既然如此,礼部着手准备行笄之礼,至于大婚,着司天监选太子大婚吉日”。
姬染玥站在哪,在心里直翻白眼,不过想到皇后的病情,心情又沉重起来了,不知道暗影能不能找到那些草药,及时回来,想着想着便神思天外,但是她偏有一心两用只能,谁说了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臣有异议,虽然太师他们说的有道理,但臣认为,皇后娘娘虽缠绵病榻,但是太子歧黄之术远胜于太医院的太医,臣听闻,太子又谴人为皇后娘娘寻找奇药,想来皇后娘娘不会有碍,如今大张旗鼓为殿下提早行及笄之礼,以及准备大婚,不免让皇后娘娘心中起疑,恐知道详情后加重病势,所以为了皇后娘娘凤体安泰,还请陛下三思”。
开口反对的正是六皇子的舅舅沈知离,位列云光阁大学士,才学过人,兼吏部侍郎,是六皇子最有利的支持者,身边也聚集了不少家族对抗姬染玥,他一开口,有说的有道理,自然有人附和。
“臣附议,沈大人说的有道理”
“为了皇后娘娘凤体,臣也赞同如此急进”
“臣附议”
.......
一时,之前不敢开口的人都纷纷出言反对,连归德大将军和定远将军都附议,一众臣子中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动摇,苏家一向中立,如果苏家二公子和姬染玥完婚,只怕会倒向东宫,一直推迟,等到皇后过世,她姬染玥怎么招也得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情形如何,又有谁能确定。六皇子一派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姬染玥站在那里,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让刚才附和的几个人心里发毛。
更主要的是,他们看不到高坐皇位的帝王眼中的讥讽之色,靖安帝虽然温和,民间都说他是一个仁慈的甚至有些软弱的皇帝,很重视亲人,但是殿上的臣子可不这么想,这么长时间靖安帝都没有说话,沈知离心里也开始发毛了。
靖安帝就这样冷冷的环视着下站的臣子们,六部尚书,御史,中书侍郎,大学士,辅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这些就是他的臣子们,靖安帝是少有的明白人,他对朝中的党派了如指掌,甚至连他们心里想什么有清楚,对沈知离和的朋党的想法一清二楚。心中冷哼,这些人就知道党争,挑拨他们父子父女和兄妹的关系,一心想做什么从龙之臣,顾命之臣,哪有这么好的,都是嫌命长了!
最后冷冷的说:“及笄之礼照常准备,婚事开春再说,苏大人”?
苏沐云是苏烨的父亲,靖安帝问话,忙说:“臣一切听从陛下安排”,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陛下只是问问,他说的便是决定,不容异议,问话只是问问,可不是真的要听你的意见。
“既然苏爱卿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让司天监好好选个好日子,退朝”
靖安帝起身,不顾殿上或惶恐或迷茫的大臣们,向殿后走去,对姬染玥说道:“走,陪父皇下棋去,咱们父女俩好久没有下棋了”。
“是父皇”两人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