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大礼已过,姬染玥成为名副其实的天照太子,靖安帝改元凤翔,下令太子监国,整个天照朝堂一片哗然,靖安帝身体康健,却让太子处理国事,但是没人能组织这个看似温和的帝王的决定。
紫薇殿中。
“父皇,儿臣还想再清闲几年呢,你就收回成命吧”。
姬染玥讨好的为靖安帝捶背,有些撒娇的意味。张庸看着这一幕,笑了起来,只怕是这天下没人相信,天照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竟然撒娇,张庸倒是习以为常,是太子又怎样,姬染玥毕竟是个女子,尤其还是个孩子,在父亲面前撒撒娇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行,你是太子,到处跑了这么多年,还不改收收性子”。
“父皇......”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也让父皇省省心”
........
无论姬染玥怎么撒娇,靖安帝就是不同意,太子监国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姬染玥哀嚎着离开紫薇殿。
栖凤宫,皇后常年病着,离不开药,天冷了,在厨房熬着不方便,就在偏殿辟了个地方专门煎药。
皇后的大侍女夏荷拿着一把药交给小宫女燕儿,说道:“你把这包药拿去煎了,记住,把水熬到一半方好”。
“是,夏荷姑姑放心好了”,燕儿拿着药便去了。
偏殿药房,燕儿看着已经咕嘟嘟沸腾的药罐,手上轻轻摇着扇子,一手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莺儿走了进来,看到了就说:
“你困了,要不你去洗把脸,醒醒神,我帮你看着,要不让夏荷姑姑看到该说你了”。
燕儿听了,觉得她说的对,就点点头说:“那你帮我看着,我一会儿就来”,说着站起来跑出去了。
看燕儿跑出了了,叫莺儿的侍女赶忙站起来,四处打探,见没有人,悄悄的拿出一小包东西倒进药罐里,搅了搅,盖上盖子,以为没注意还被烫了一下,又赶紧四处瞧了瞧,还没人,心稍稍放了下来,对着药罐说:“皇后娘娘,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你在说什么?”,燕儿回来了,听到她在说话,问道。
燕儿倒是无心,只是把有心的莺儿吓到了,拍着心口说:“你吓死我了”。
“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就是希望皇后娘娘快点好起来”。
莺儿看燕儿没有起疑,长出一口气,心才是算放下来,给燕儿说了声有事便走了。
一会儿,见药煎好了,燕儿小心的把药倒进一个盅子里,端着给皇后送过去,刚到院子里见姬染玥来了,托着托盘笑着向姬染玥行礼:
“太子殿下万安”
因姬染玥常来,栖凤宫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比较熟,他们也不怕姬染玥,所以燕儿起来后有向姬染玥说道:“殿下对娘娘的孝心,苍天可见,只期盼娘娘赶紧好起来”。
听了这话,姬染玥说道:“会好的”。
到了屋里,春蝉姑姑接了过去,要给皇后喂药,姬染玥坐在床边说:“我来吧”,把药接了过去,燕儿她们赶紧拿痰盂的那痰盂,端毛巾的端毛巾。
姬染玥端着药,感觉有点烫,就自己先试了试,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又尝了一口,最后吐到碗里,把碗放下,说:“药熬的时间太长了,药效不好,从新再熬,都下去吧”。
燕儿听了,慌忙跪下,说:“殿下恕罪,是夏荷姑姑说熬的剩一半水,所以奴婢才熬了这么久的,殿下恕罪”。
姬染玥知道不是燕儿动的手脚,说:“其他人都出去吧,燕儿留下”。
姬染玥这样说,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后宫之中,历来就是明争暗斗,无所不用其极,这里的冤魂白骨不计其数,今天幸好姬染玥发现了,没有出事,皇后感到十分疲惫,叹息的说:“你起来吧,玥儿,幸而有你,也没出事,加强防范就是,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但是,姬染玥却不愿善罢甘休,近来之事,已经让她烦躁无比,今日他们撞到枪口上,就不要怪她无情了,姬染玥冷冷的看着小宫女燕儿:“除了你,还有谁接近过”?
“没有啊,一直都是奴婢负责的,奴婢什么也没做啊,太子明鉴”,燕儿连连磕头,此刻,她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一直是她负责的皇后娘娘的药,可是她没有动过手脚啊。
“没有吗?”,姬染玥声似寒冰。
“真的没有啊”,燕儿哭着,忽然脑子闪过莺儿的话,有些愣住了,也顾不得哭了,一会儿,又向姬染玥说道:“殿下,奴婢在熬药的时候莺儿去过,奴婢还让她帮忙看了一会儿,一定是她,就是她”,燕儿有些激动,想不命白莺儿为何这样做。
等让人去拿人的时候,莺儿已经上吊了,姬染玥本来是要好好查这件事的,奈何皇后不让声张,姬染玥只得作罢。
把栖凤宫所有的宫人集中起来,姬染玥扫视着一众,声音如同这天气一样凌冽:“今日之事,谁要是传出去半分,不要怪孤不客气,既然在栖凤宫,就好好干活,伺候好主子,要没事乱嚼舌根,专生是非的,孤要的可不是一个人的命,小心祸及家人”。
这件事,就以莺儿的死结束,燕儿被罚半年月例,一时间,栖凤宫上上下下无不谨小慎微,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累及家人,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姬染玥此后便格外注意皇后的饮食。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时刻关注这里的人,事情发生没多久,就传到了沈府,沈知离知道了一切。
沈府书房
“把书房给我看好,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
沈知离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这个从来都一派平和,善于隐藏情绪的大学士,走马章台的御史,今天显得有些急躁不安,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训斥说:“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不是说一定成事吗,现在呢?”。
“本来就安排的好好的,谁知道太子会在那个时候过去,也没人能想到她会试药啊”,沈二公子沈惜羽一脸的不怪我,我是无辜的表情。
“你就是没用,要是你大哥在家,哪那么多事,计划早成了”
“又是大哥,你不就觉得我比不上大哥嘛,你去找大哥吧”
沈知离看着小儿子受伤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说重了,他从小就没有惜然聪明,也没什么名头,一直活在大哥的阴影下,却从不记恨,已经很不错了,想着想着,不由得柔和起来:
“那没留下身边证据吧?”
“爹,放心吧,还没有追问,那个莺儿就死了,再说了,她一家还在我们手上呢,她什么也不敢说的”,这一点,沈惜羽非常自信。
沈知离摸摸沈惜羽的头发,说:“那就好,没成就没成吧,我们在找机会,刚才是爹说重了,你不要放在心里,你大哥聪明细心,很多人都比不上,你也有自己的优点,心里别难过啊”。
沈惜羽第一次听他父亲这么说,心里有事激动有事感动,眼眶有些湿润,哽噎着说得到:“爹放心,儿子怎么会放在心里呢,爹对儿子的好,儿子都记得呢”。
父子相视一笑,沈惜羽说道:“那儿子今天陪爹用晚膳,我们好好喝一杯”。
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又听儿子这么说,沈知离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向饭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