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颜以清点了点头,水灵子只好说道“罂粟姐姐,是南烛师兄的事,你离开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掌门出关后,便问过你,知道你已经离开,并未问过什么,可是,风玉师叔去见他,他却日日不见,风玉师叔便知掌门是真的生他的气了,便去盘龙峰峰顶思过,以求得掌门的原谅,风玉师叔离开叶桑峰,南烛便打理起来叶桑峰的各个事宜”水灵子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便又继续说道“就是因为这样,南烛师兄才会注意到木苑里住着的那位风玉师叔的二夫人,也是巧了,那日,二夫人不知害了什么病,她居住的木苑本是很偏僻,那日南烛正好路过那里,一个名为魅儿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冲南烛喊道二夫人不知怎么了,浑身一直打颤,求南烛师兄去看看,师兄看她那般着急,便与她去了那木苑”听水灵子说起魅儿时,罂粟便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她在玉溪山同她讲过话,那是一个很机灵的女孩子。
“南烛师兄同她去了木苑,木苑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什么都没有,很是节俭,让人觉得那里很是荒凉,南烛师兄看了那里后,不免觉得这些年二夫人过的实在是凄惨,可是,对于师父他们的这些事,作为后辈,却又无法过多的去过问,心中不免多了些许怜悯。他随魅儿去往二夫人的房间,看到二夫人躺在床上浑身颤抖,便用功力将其稳定,给她把了把脉博,并无不妥,南烛师兄等到二夫人稳定下来,便离开了,之后的几天里,南烛师兄日日都去木苑,他也不知是何缘故,去了那里之后,便一直想着那里,或许是因为可怜她,有一日,南烛师兄看到二夫人的耳后有一块黑色的胎记,他自己耳后也有一块一样的,风玉师叔曾对他说那是丢弃他的娘遗传给他的,南烛师兄便起了疑,也不知他通过什么知道了二夫人便是他自出生从未见过的娘,他日日去木苑,也便发现了二夫人体内有股阴暗的毒,短期内很难发现,风玉师叔不在叶桑峰,全部由南烛师兄负责,他便开始查起了这件事,二夫人会这般,定是他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他便直接查到了大夫人叶青,这些年来,叶青待南烛师兄极好,他们之间如同亲母子般,但是,南烛师兄还是查了下去”
“南烛师兄直接问二夫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丁凝松听的认真,问道
水灵子看了看他“二夫人并不认南烛师兄,她只是说,她的儿子刚出生便死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已经无从查起了,后来,或许是二夫人相信南烛师兄就是他的儿子,便将整件事都说了出来,正是大夫人害得她,南烛师兄便杀了大夫人”水灵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
虽是颜以清早已收到了信件,却还是神情暗淡了下来。
“南烛不会的”罂粟脱口而出,她知道南烛的,他为人谨慎,不会做这般鲁莽的事,他向来任何事都是运筹帷幄。
“风玉师叔派了林易烟兄妹来找南烛师兄,山下的事一直都是颜师兄负责,风翠师父便让我来寻你们,川羌也不知所踪”
“川羌可是在找南烛”颜以清声音有些低沉,仅仅十来日,玉溪山便发生了这么多事。
丁凝松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只见水灵子道“川羌她给风玉师叔留了一封信便走了,她说,都是她害了她娘,她一定要杀了南烛,其中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了”
水灵子说完,所有人都不言语,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凝重的夜色如同几人的心情,格外的沉重与安静,只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罂粟抬头看了看,是秦艽,他走到罂粟面前,轻声道“马上便天亮了,去休息一会”像是提醒又像是命令般,在秦艽心里,玉溪山的事与他们月流没有任何关系,不能因为玉溪山的事劳累了她。
“秦艽,明日你去村东头那家院中有梨树的人家,那是这个村子掌事的人家,让他们给一个说法,为何要随意抓人,他们练了邪功,定会危害他人,若是不悔改,便可杀了,那些孩童,你将他们送到月流镇交给哥哥”
“那你呢”她说了这么多,秦艽像是没有听进去,只是想到他若离开,便只剩她一人了。
“不用管我,这是命令”她眼神中流露出他没有见过的深沉与悲伤,那般坚定。
秦艽见她这般,面色也沉重起来,不言语,罂粟知道他性子便这般,只好说道“你将他们送去月流镇之后,便来找我”
秦艽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虽练了邪功,不一定就是坏人”颜以清听她说了那么多,心中已明白她要做什么。
“他们抓了水灵子,若不是南烛相救,水灵子”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这般相信他”颜以清看向她的眼睛,目光中有些无奈,语气随轻,却极其沉重。
罂粟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许闪躲,她站起身,看了看水灵子“你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不与你们同行了”
丁凝松满脸疑惑“你要去哪,不是要一起去无影山吗”
这时只见玉衡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所有人中也就此刻的他面露喜色“我已经画好了”他将手中的物品拿给罂粟看,罂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它递给了颜以清“这是我让玉衡画好的无影山的位置”
他伸出那双白皙的手,接过那张图纸,许是拿纸张的手指太用力,手上的青筋突起,嘴里只是轻轻说道“好,有劳了”
“罂粟姐姐可是去找南烛师兄”水灵子有些不舍,她才刚见到她,她就要离开了。
罂粟点了点头,此刻她竟不敢看向颜以清,心中却也是莫名的烦躁,此刻,南烛在什么地方呢。
看气氛不太对,玉衡便道“我们走吧”
“好”她轻声道
“罂粟姐姐一定要小心”水灵子微微笑了笑
“嗯”
罂粟看了看秦艽,与玉衡转身便要离开,这家院子本就不大,他们呆在屋内,更是很小,坐在她右边的那个人伸出手一把便抓住了她,丁凝松,水灵子,玉衡与秦艽都睁大了眼睛,心中像是都明了,却还是有些惊讶。
“水灵子,你的身体不好,我送你去歇着”丁凝松急忙说道
水灵子自是明白,也忙说道“好”
二人便匆匆离开,秦艽面色沉重,转身便也离开了,玉衡四下看了看,人都走了,便冲着他们笑了笑“我先去方便一下”
罂粟试图挣脱开他紧握的手,还是那般,她挣脱不开,已是四月,他的手竟是那般冰凉。
“颜师兄可是有事”
她这般客气的语气,更伤了他的心,面对她这般冰冷的样子,他不知说些什么,或许说什么都是徒劳。
手指的冰凉,唯有温热的唇,两个人离得那般的亲近,他的唇贴在她的唇边,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她没有想到颜以清竟会这般,即便她再恨他,可她知道他对自己好,可是,她却不愿意承认他对她的感情,而此刻呢,他那般的深情,她怎么办?她有些呆滞,身体此刻像是不听使唤,他的手依然紧握着她的手指,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并没有过分的继续向她索取什么,他的唇离开了,轻轻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她最怕的那几个字。
罂粟来到院中,玉衡已经在这里等他了,玉衡倒也什么都不问,与她一起出发了。
见罂粟与玉衡已经离开,丁凝松急忙跑来找颜以清,他向来看不懂师兄的心思,也不明白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他倒是知道师兄对她的心思。
“师兄,你既然喜欢罂粟,怎让她离开去找南烛师兄”他有些着急的说道,恨不得自己去拦住罂粟。
“她早就打算好了”他拿起那张图纸“一回来她便让玉衡开天眼画这张地图了”
丁凝松看着颜以清,心中有些许心疼,这么多年,他可从未见过师兄这般,他以前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制约师兄的人,现在看来,万物相生相克,人亦是如此。
林间的树叶已经绿嫩嫩的,地上的青草长势正旺盛,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打在他们身上,春暖花开,一切本是朝气蓬勃,却被一个无力哀声怨道的声音弄的格格不入“他到底在哪呀,一晚上没睡还要一直赶路,累死了”
罂粟看了看他“南烛给我的手帕很是破旧,应是他母亲之物,手帕上绣的是水上竹林,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水上竹林应该就是顺天府郊外的那片竹林”她说到顺天府时,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玉衡倒不说什么了,拿出怀里的水壶递给了她“喝点水”
她接过水壶,喝了些,倒也是口渴了。
“你歇会吧”玉衡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倒是认真的问着,他是怕她累着。
“不用”她语气果断,继续向前走去。
“你不过就是在玉溪山待了不到一年,这般关心他”玉衡语气怪怪的道
罂粟看了看他,“南烛是我重要的人,现在这么多人都在找他,我当然要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