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从屋里出来,只听慕谦倾的声音冷如寒冰:“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本王就那么让你讨厌?”
楚怜一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老老实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早晚都是要走的。”
好一个早晚都要走!
她就那么不愿意留下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慕谦倾忽然觉得有些不满,似刀一般的眼神扫过楚怜,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远处,一个身穿流云仙裳裙的窈窕身影站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木萧萧刚刚得知那个什么该死的凤大夫居然又不治楚怜那个瞎子哥哥了,心中十分畅快,特意前来后院散散步,却是没想到刚好看见楚怜和慕谦倾站在一起。两人其实总共也说了不到十句话,但木萧萧站的角度十分刁钻,从她的角度看,两个人刚刚可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一想到这个青楼贱妾居然能跟自己一起分享王爷的宠爱,她就恨的牙痒痒。
自己传书给母亲,母亲在回信中传话说,父亲让自己想法子弄明白王爷求娶楚怜的真实目的。
目的,哪有什么目的!
分明就是这个贱人无耻浪荡,勾引王爷,让王爷一时心软求娶了她罢了。
她袖中的粉拳握得紧紧的,眼中露出凶狠的光。
原本想着她只要老老实实,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自己就放她一马。
可是如今看来王爷对这个贱人也太过亲厚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动手了。
远处的二人早就各自离去,留下空荡荡的花园。木萧萧却还是愤恨地瞪着前方,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
寒风飒飒,吹面而来的冷风,天空阴郁灰蒙,整个大地都显得寂静森然。
为了过冬,各屋都有炭火分发,用以取暖。因为方管家的克扣,楚怜屋里素来都没有多少炭火,每次都是稍稍烧一点,就马上灭了。
这日方管家却是令人出奇地带了一捆炭火过来。
“王妃娘娘体谅楚姨娘冬日寒冷,特意命我送来。”
她还会这么好心?
楚怜心中困惑,却还是恭敬道:“谢过方管家。”
珠珠抬脚,正准备送走方管家,却见脚步一顿。
“听说——”微微眯起眼睛,他上下打量地看着眼前的人,露出隐秘的神色:“楚姨娘你哥哥的眼疾不治了?”
“什么?”她有些措手不及:“不是说是因为缺少药材吗?”
“缺少药材?不是说——“
”哦哦哦,对对对,是缺少药材,是缺少药材。”方管家一副说漏嘴的样子,连连点头称是。
看起来十分可疑。
楚怜还想追问,他却已经逃也似的离去。
难道,是因为自己那日得罪了王爷,王爷不愿意给哥哥看病了?
楚怜胸口上下起伏着,气得嘴唇直哆嗦。
他怎么能这样!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这样想着,楚怜不管不顾,径直跑到了慕谦倾的屋内。
只见慕谦倾正端坐在上位。
他怎么就这样坐着?
来不及细想,楚怜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拔高了声音指着他的鼻子:“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骗我!”
她语势咄咄逼人,显然已经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姨娘的身份。
慕谦倾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却还是压了下去,语气平稳:“本王骗了你什么?”
“我哥哥!你说过给他看病的。”
慕谦倾依旧不动神色,手却是微微捻起,表示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本王不是说过了,凤大夫还缺少药材,需要等些时日,等凤大夫准备周全,本王必定会兑现承诺。”
“那还要多久?”楚怜追问:“还要多久才能找齐药材,治好哥哥的眼疾?”
“王爷,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治哥哥?你如果不打算治哥哥,我现在就走!”
自己是为了哥哥才留到现在的,如今又有了那日奇怪黑衣人给了自己的银子,如果哥哥的眼睛没有希望,她说什么都要走。
猛地伸出手,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就紧紧掐住了楚怜的脖子:“你居然敢威胁本王?”
慕谦倾的声音像是数九寒天里最坚不可摧的坚冰。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释放的冷意而变得寒气逼人。
错愕地瞪大眼睛,楚怜被吓得不轻。
空气一点点变得稀薄,她也渐渐放弃了挣扎,只觉得头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
忽然感受到压力消失,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别碍着本王办事。”
楚怜猛地一颤,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乃是在议事的前厅,此刻前厅左右皆是坐满了身穿官服的人,无一不对自己流露出鄙夷嘲讽的神色。
很显然,慕谦倾正在谈正事。
一个激灵,楚怜反应过来,自己又闯祸了。
“王爷赎罪,是楚怜一时冲动。”
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一想到哥哥,就失去了理智。竟然做出那么荒唐的事。
“来人。把她拖出去。”
楚怜着急:“王爷,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
“出去。”
“我……”
“滚。”
慕谦倾的声音冰冷森寒,看楚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门外的仆人听了,迅速推门,一左一右就把楚怜驾了下去。
“贱妾无知,诸位,继续。”轻抿一口茶,慕谦倾淡淡道。
另一边,事情的始作俑者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进展。
听到萍儿的汇报,木萧萧眯起双眼,很是满意。
“王妃,要我说,这个楚姨娘可真是蠢货,咱们不过让方管家故意说了那么一两句,她就真的信了,还跑去王爷面前大吵大闹。”
今日王爷召集了一干大臣商讨大事,这个楚怜居然就这样眼巴巴闯进去,真不知道说她是蠢,还是运气不好。
“关心则乱,她只要一听到她那个瞎子哥哥的事,就方寸全无。今日王爷议事,来了不少朝中大臣,想必今天之后,非但王爷,各府都会知道,谦王府的小妾楚怜,冲动狭隘,愚蠢粗野。”木萧萧得意笑道。
萍儿在一旁附和:“王妃娘娘,这一招实在高明。”
听到这话,她点头哦,挽起一缕发丝慢慢把玩,漫不经心道:“不过,这样还不够。我要让王爷对这个贱人,彻彻底底失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