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外面传的什么话,他还知道礼义廉耻吗?连畜生都比他好上几分。”木嵩然怒喝,几乎要把眼前的人吃下去。
“老爷。”
木夫人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咱们飒枫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外头的那些人见风就是雨,自然把话往难听里说。”
“你这个后院妇女懂什么!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怎么想,怎么看待咱们!”
“你这个混账,你就在家里嘿嘿我好好闭门思过。”说罢,他用力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飒枫……”
木夫人担忧地看着木飒枫,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娘亲,我没事。爹爹气恼是正常的,我且在家思过,待风波过去再跟爹爹好好解释。”
“你。”
望着木飒枫的背影,木夫人长长叹气。
自己这个儿子的秉性,她最熟悉。
自小他都竭力苛求自己达到他爹爹的要求,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完美的样子。
然而不知道何时起,她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外头养了女人。
这还是次要,时常是被打的皮开肉绽,折磨的疯疯癫癫。更可恐的是,她前去查看,每次那里头的女人都相貌不同,那些不见了的女子到底去了哪里,她几乎不敢想。
木夫人心疼儿子,这事情,一瞒就瞒了数年之久。
外头大街小巷流传的谣言,她嘴上说是谣言,其实心里也明白,八九不离十。
然而自己的儿子却还是信誓旦旦,似乎似乎不受这些“谣言”的影响,笃定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混账!”回到屋子,木飒枫起手就砸了屋子里的花瓶。
一定是楚怜。
除了楚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要么就是慕连城。
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眼看着时机成熟,求娶了慕阳,就能入士大展身手。
好好地一盘棋,全被打乱了。
他还想怒吼,木嵩然已经推门进来。
“干什么,犯了错,还跟东西过不去?”
“爹爹。”
“我没你这种混账儿子,”顿了顿,他继续:“收拾收拾,现在跟我入宫面圣。”
“皇上召见?”
“召见个屁!”木嵩然骂了一声:“你现在可是慕阳公主的驸马,你不去把事情说清楚,别说这个驸马你当不稳,你连人头都保不住!”
两人面色方正,神情严肃,一前一后跪倒在慕谦嫡面前。
而慕谦倾,也静静垂手,站在不远处。
木嵩然上来,先是自省教子无方,管教不严。
又把木飒枫从里到外骂的一无是处。
最后双膝跪地道:“皇上,此事虽然乃是谣言,但是如今正值慕阳公主择婿之时,竞争对手若是故意放出这种弄消息也未可知。然而不论真相如何,此事到底有损慕阳公主的颜面,我木家愿意主动放弃驸马资格。”
姜还是老的辣。
木夫人还只是说别人添油加醋,维护儿子。
而木嵩然看似指责了自己儿子,其实句句都没有提到凌虐女子之事,直接全盘否认。
最后,又来了招以退为进,自愿放弃。
可是。
慕谦嫡头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
慕阳如今已经不洁,除了木飒枫,她又能嫁给谁呢。
无奈,他只能驳回木嵩然的请求。
最后,还眼巴巴地把木飒枫从预备驸马,提升为了正式驸马。
走出皇宫门,木嵩然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对皇上的决定有些奇怪。
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
不远处一个人影,静静地伫在墙根。
“小主子,他被封为驸马了。”
“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事,没想到皇家也会做。”
灰衣男子点头:“小主子,主子那边,让您早些回去。”
眼神微微一动,楚谪皱眉:“木飒枫此人表面谦和,内里癫狂,如今她已经把我和妹妹视为眼中钉,我如果现在走了,怜儿太过危险。”
“可是。”
“此事完成,我就会离去。你不必再催了。我自有打算。”
那灰衣人见了,便只好作罢。
而这发生的一切,楚怜都浑然不知。
除了那日告诉慕连城自己的发现,她还是老老实实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经过最近的几次事件,方管家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平日里不再颐指气使,虽说活还是照样给自己派,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好声好气。
慕谦倾这些日子都不在府内,自己也不用伺候他。
王妃也不常召见自己。
这段日子她都过的很是惬意清闲。
“姨娘——”珠珠收拾完了晚膳的盘子:“晚些您要不要洗个澡,今日王妃用牛奶浴,应当能打到热水。”
木萧萧用水洗澡的时候,虽然用不了那么多水,但是所有的水都得供着她用。是以楚怜只能在木萧萧不用洗浴的时候再洗。
“好,那你去打水吧。”楚怜点头。
忽然,一个身影像是毒蛇一眼猛地闪到了她的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楚怜只见到一道银光朝自己疾驰而来。
这是什么?
楚怜猛地一惊。连连后退数步。稀里哗啦,撞倒了不少物件。
来人一身黑衣,用黑头巾蒙着面,很是神秘。
他见一击居然没有命中。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又很快被狠厉代替。
“只怪你知道的太多,留不住了。”
“你是谁?”
那声音一开口,楚怜总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熟悉。
眼神一冽,他不再作声,手腕一抖,再度运气朝着她的命门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挡在了楚怜前面。
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轩俊挺拔的背影不怒而威,高大俊朗。
“慕谦倾!?”
之见慕谦倾手腕一反,两人的身影就已经缠斗在一起。
金鸣激越,两道银光如同游龙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姨娘,我给你端洗澡水来啦。”外头的珠珠远远喊了一声。
木飒枫心下一紧,起身就要逃跑。
“楚姨娘——”
珠珠轻唤一声,推开门,屋子里除了楚怜,空无一人,却是一地的杯盘狼藉,桌椅板凳均是散在了地上,有一张桌子几乎都要被劈烂了。
她不由惊呼:“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