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望了一眼青儿,腹诽道这人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
于是板起脸,面色严肃道:“那可不行,王妃说要见的人,我一个区区丫头,没资格说不。”
好吧。楚怜叹了口气。
这几日自己都在帮青儿摘菜,或许真的是自己一不小心没摘干净。那也怪不得别人,只能去领罚了。
老老实实跟上萍儿,出了谦王府,到了别院。
在萍儿出门之后,木萧萧就迅速命人收拾了屋子,换上了一身鲜红夺目的烟霞银罗衣,头上更是坠上了极为华贵的夜明珠头面,一股当家主母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抬头。”见到楚怜,木萧萧强忍住内心翻滚的怒意,指甲几乎要抠进自己的肉里:“听说,你昨夜不是一个人歇息的?”
楚怜一愣。
不是因为自己摘菜没摘干净?
看这个口风不像啊?
“楚姨娘,本王妃在问你话。”木萧萧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几乎要把她吃下去:“回答我。”
昨晚……
她低下头:“不是。”
居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木萧萧气的肺都要炸了,简直想冲上去把楚怜撕成碎片。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冰冷:“王爷可有说什么?”
说什么?
楚怜不解。摇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木萧萧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皇室宗亲的血脉,不容你这样的下等人污蔑晦乱。”
“喝了它。”
木萧萧眼前的桌上,正端正地放着一碗汤药,黑漆漆的汤药散发出淡淡的苦味,看起来就十分可疑。
这是,避子药么?这也太荒唐了吧。
“王妃娘娘,”楚怜抬头解释:“王爷只是和我睡了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呵……”
无尽的寒光,从木萧萧的眼中迸出:“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以为我会信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呆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做,鬼才信!
“楚怜!“木萧萧已经怒不可遏:”不要再狡辩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喝下它。不劳本王妃动手。”
“我没有!”真是可笑,
“萍儿,”她挑眉:“动手!”
说话间,萍儿已经走上前,一把揪住楚怜的手腕,死死掐着她,把她一路拖到了木萧萧的面前。
“王妃,不是,你不相信去问慕谦倾。不是……”楚怜痛的断断续续,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听到眼前的人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木萧萧更怒,难道他们的关系不知不觉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拿起一旁的汤药,一手猛地掐住楚怜的下颚骨,用力捏住,迫使楚怜张嘴。
楚怜在万花楼呆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避子药是至寒至阴的汤药,对女子的身子损伤极大,万花楼里就有不少姑娘喝多了这样的药,一到天气寒冷的时候就小腹酸痛,冷汗直流。
更何况,王爷明明没有要她,自己怎么可能有孩子?
木萧萧却像是发了狂一样,死命把药碗的边缘往楚怜的嘴边扣。
自己如今有了孩子,他是谦王府的世子,也必须是谦王府唯一的世子,若是自己有别的孩子还两说,但是她绝不允许王府里有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她的动作更加癫狂,面容狰狞,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楚怜极力挣扎,虽然打翻了大半的药,却还是被迫喝进去了不少。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一直下滑到了小腹,瞬间传来阵阵绞痛,很快,楚怜的额头上就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
“你……”不堪疼痛,楚怜捂着肚子,腿肚子发软,趴在桌子上。
“野鸡生来就是野鸡,不会因为待在凤凰的窝里,就变成凤凰,楚姨娘,你说呢?”
看见楚怜匍匐在自己的眼前,木萧萧得意洋洋,不由得倨傲道。
痛疼已经让楚怜意识模糊,甚至分不清自己听到了什么,而她的眼睛,却是微微一动,恰好目光所及,看见洒在桌子上的避子药。
奇怪……
怎么会这样……
楚怜看着眼前的避子药,心中的困惑慢慢随之升起。
木萧萧喜欢富丽堂皇的东西,这桌子乃是百年红木质地,而慕谦倾书房中的桌椅,也是采用同样的红木。
她日日打扫书房,对这种木头的特性很是了解。避子药再怎么样,也是汤水,若是滴上了这么光滑细腻的红木,汤水应当是四处流动,而不是固定在原地,为什么汤水会呈现这样怪异的形状流动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因为桌子上的水渍而出神。
一个熟悉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萧萧——”
慕谦倾一身一尘不染白衣,望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不由得皱眉:“这是怎么了。”
木萧萧没想到这个时候慕谦倾会过来,不由神色一紧。大户人家最是在乎子嗣,若是让慕谦倾知道自己给楚怜下避子药,自己就算不受罚,也难道一个刻薄的形象。
随即眼眸一转,嚎啕大哭:“王爷先是宠幸了别人,转眼又送来避子药给萧萧。若是想要另立王妃,直说便是。”
“避子药?”慕谦倾一愣,扭头,看着一旁趴在桌上的楚怜,再看看洒在桌上的汤药,扭头问楚怜:“可是你送来的药?”
楚怜几乎要笑出声来,上一秒还在逼着自己喝下去,下一秒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我说不是,你信么?”
“大胆,在王爷面前,居然如此放肆!”一旁的方管家皱眉喝道。
“我大不大胆,方管家你不是知道么。”楚怜冷笑,语气中充满讥讽。
“你!”方管家的两撇胡子气的一动一动的。
“真的是你?”慕谦倾微微眯起眼睛,说实话,他一直看不透楚怜这个人,是以他并吃不准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若说是我,那我为的是什么?”楚怜反问:“王妃流产,对我有什么好处?”
“母凭子贵,你就是痴心妄想,想取代我们王妃!”萍儿在一旁不甘心地开口。
“你说呢,慕谦倾。”楚怜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