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进府才没几日,原本楚家就打算在今天公布楚怜的身份,是以在座的各位小姐们都不知道这个楚怜是何许人也,只听说楚家有一个女儿找回来了,原来是此女。于是纷纷张大眼睛,有些同情地看着楚怜。
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姐,还没扬名,在圈中建立一点地位,今天就得罪了太子跟前的大红人,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好了。
“诸位,宴会马上开始了,请大家移步前厅。”管家前来通知。
一听这话,各家的小姐都动了身,还若有似无地加快了步伐,就是为了挤占一个较好的座位。
楚怜没有这样的心思,巴不得坐到最角落了,况且,对于刚刚看见的人,她还有很多困惑。
“你……”楚怜见到哥哥走过自己的身边,下意识想要开口。却见到楚谪抛过来一个眼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怜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就往前走。
楚谪抬脚,极快地和自己擦肩而过。
楚怜的耳朵动了动,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
楚杰本没想到自家老夫人的诞辰,竟然能请到太子爷这样的大人物,高兴的说话都结巴了,满脸通红地发表了一番之后,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王氏喜欢戏文,所以这第一出,请来的都是戏班子。
一出戏结束,众人皆是鼓掌。
忽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
“老夫人,大小姐的贺礼到了。”小厮看起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其实则是蒋蓉一早就安排好在这个时候出场,让所有人都看见自家女儿的孝顺,特别是在太子面前。
老夫人一听自己孙女的送来了贺礼,顿时来了精神:“呈上来看看。”
小厮揭开盖头,是一株硕大的血珊瑚。
珊瑚并不罕见,但是血珊瑚就十分罕见了,而如此巨大,且品相如此上乘的,更是罕见中的罕见。
老夫人喜欢珍宝,见到如此好的珊瑚自然乐的喜笑颜开。
“是个有心的。”
楚夫人见了,笑笑:“老夫人喜欢就好。”
她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别样算计的神色,随即她笑道:“说起来,雯儿的礼物好像也没给老夫人?”
“哎呀,”楚雯一笑:“雯儿当然准备了,不过大姐已经送上贺礼了,雯儿排行老三,不敢逾矩。”
老夫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也对,怜儿何在?”
老夫人一慌神,倒也是糊涂了,楚怜入府才短短几天,入府之前更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老夫人的生日,又怎么有时间准备诞辰的礼物呢。
楚夫人听到这话,款款起身,和煦又大方地一笑:“老夫人,怜儿入府也没几天,让她准备贺礼,您这不是为难她嘛。”
这半真半假,又有几分娇嗔的口气,听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怜儿不如就做一首诗吧,就权当做老夫人的贺礼了。”楚夫人眼神一转,朝着楚怜极为慈爱的笑道。
楚夫人这话说的并没有大错,要知道在座的女眷都是高门贵女,虽然比不上男子饱读诗书,但是家里大多都是请了私塾先生自小读书识字的,做一首诗在她们看来不就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的事。所以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很宽容。
“好。”老夫人同意,眼神中微微多了几分期待之情,随即点头。
得到老夫人的首肯,楚夫人的眼中闪过精光,她可是对这个楚怜做过了调查,这个楚怜自幼在青楼长大龟公底下过活,吃口都困难,更是根本就不通文墨。要她做一首诗,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她就是算准了这个楚怜不通文采,今天,她就让楚怜在众人面前大出特出丑,让她永远都不要想在上流圈子里混。
所有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楚怜。
楚怜心里冷笑。
就知道这个楚夫人没这么好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来着!这算盘打的倒是精明,赶鸭子上架,就算自己临时作诗,恐怕也难入这些早就饱读诗书的人的眼。
只见楚怜站起身来,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惊慌,从容淡定地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先是款款给老夫人行了礼,随即道:“老夫人诞辰,楚怜本应准备贺礼,然而确实时间仓促。”
顿了顿,她继续道:“不过,多谢婶母大度,楚怜确实准备了贺礼。”
准备了?楚夫人一愣,怎么可能,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啊?
“不过,楚怜准备的礼物,乃是和三妹一道准备的。”楚怜淡笑:“乃是一道对联,我出了上联给妹妹,妹妹去对了下联。”
“妹妹,既然如此,不如你就把对联拿出来吧,就别卖关子了。”
楚雯正得意洋洋准备看楚怜出丑,却忽然莫名其妙被拎了出来,顿时像是被锅盖砸了一样愣在原地,呆若木鸡,自己和楚怜什么时候一道写过对联?还她写了下联,完全没有的事啊。
楚怜见到楚雯不说话,露出担忧地神色:“三妹怎么了,不是早几日就说好了,我们姐妹一道给老夫人写一个祝寿的对联吗?若是你没有写出下联,那你把上联写出来,二姐现在就给它对了。”
什么上联下联!
楚雯几乎要疯了,被说没有下联,这会子要她去哪儿憋出一个上联来?她给老夫人准备的根本就是一副万寿图啊!这都是什么鬼,她只觉得自己几乎都要崩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楚雯的身上,众人皆是好奇地看着楚雯,想看看对联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我,我……我忘带了。”楚雯情急之下,胡乱开口。
“哎,这是什么,”一旁的一个小姐忽然开口:“三小姐,是不是就是这个呀?”
那小姐一伸手,就从楚雯的衣袖里抽出一张纸。
“对对对,”楚怜心中暗笑,面上还是忙不迭点头:“雯儿妹妹你也太粗心,这不是带着呢嘛。拿上来吧。”
楚雯瞪大眼睛,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反应不过来,等她意识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